谢漼启唇,吐出这一句话,声?音虽不高,却透着淡淡的训斥之意。
寻真轻咬下唇,张嘴,试图狡辩几句。迎上谢漼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闭上嘴。
以免自?己不服的目光被谢漼看见,引起更?大的影响,索性低下头。
谢漼:“平日在我面?前,你大概也不过是虚与委蛇,做做样子应付我罢了。”
寻真:“没有?,我”
谢漼:“规矩虽也学了些皮毛,可你这心里,怕是从?未真正服气过,我说的可对?”
这能回?答是吗?
寻真正不知该怎么应对,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恍然。
她想起月兰曾说过的话。
月兰跟她说过,对爷不可随意称“我”“你”之类的,这般言语甚是不尊重。
寻真就问,该如何自?称。
月兰说,有?四?种称呼,“妾”或者“妾身”最为常见。
还有?“贱妾”“婢妾”,这两个称呼的谦卑程度更?深,更?为恭顺,也更?能彰显敬畏之心。一般用于?自?感犯错恳请夫主饶恕之时。
寻觉得这三个自?称一个赛一个的恶心,从?没说过。
而谢漼也未曾刻意纠正过她,她便以为这称呼无关紧要。
可现?在想来,恐怕不是。
谢漼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沉,虽智商远超常人,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深受礼教熏陶的封建士大夫。
想必她往日偶尔露馅的言行,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只?是隐而不发罢了。
寻真暗暗吸一口气。
唤出:“爷,妾身没有?!”
谢漼注视着她。
寻真说:“我妾身从?没有?应付您!”
“爷身为国子监四?门?博士,官居七品,身份尊贵,妾身每每见着,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敬畏起来,在您面?前自?然就不敢多说、多做这实在是无意间的反应,绝非有?意为之。”
“私底下,其实是妾身的问题。妾身不似爷,能一整日内,时刻保持端雅仪态,丝毫不松散懈怠。妾身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体力和耐力有?限,实在做不到这般地?步。”
“大家下人们也都
????
是这样的。在妾身面?前,她们自?是规规矩矩,可一旦到了无人管束之时,便会放松下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倘若爷要妾身一日之内每时每刻都严守礼仪规矩那妾身从?今往后必定严格约束自?己,绝不再做出任何有?违规矩之事!还望爷能明察。”
谢漼只?道:“我料想真儿心里此刻必定在盘算着,先想法子将眼前这关应付过去,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如此?”
寻真咬了咬唇。
这人怎么这样!
“当然不是。”寻真垂头道,“妾身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从?没有?,也从?不敢应付爷。”
谢漼沉默片刻,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似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过阵子,我要前往陇州一趟。”
陇州。
寻真手上有?本《大周舆地?志》。她记得,陇州的位置,好像是在西北地?区的边缘地?带。
应该挺远。
谢漼去那干嘛,出差?
谢漼放下茶杯,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留你在府中,无人管束,定是要撒欢玩野了。怕是要比现?在都放肆些。时间一长,恐迷失了品性。”
“我本有?意将你带去陇州,也好时刻提点管教。”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