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五六个人。
“你可?瞧了甄善美的文?卷?那般简单的题他竟错了那题我都答对了!”
“甄善美这?回,诗赋可?拿了甲等下!策问仍是甲等上,若不是经义扯了后腿,怎可?能?输给纪慎?”
众人皆点头称是。须臾,有一人揣测道:“莫不是甄善美故意?让着纪慎不成?”
“为何让他?”
“纪慎他娘在十全街卖饼,我都瞧见好几?回了。休假之时?,纪慎还会去?帮忙出摊。他家供他读书,相当不易的。”
“是,我也见过,他还在旁边支个小摊,帮人看?信、写?信挣些钱。”
“我常看?到甄善美吃他家的饼,想来定是甄善美心善,知他家境贫寒,想帮他一把,对他来说,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这?若我是纪慎,宁愿输,也不愿受这?样的怜悯。”
“你又不是他,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对纪慎家来说”
话还没说完,纪慎从门口走进来,几?人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他们在廊间压低声音谈论。
“他可?听见了?你怎也不提醒我一下?”
“听到又有何妨?我们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谣言便这?就这?么传开了。
而作为谣言的主角之一寻真却浑然不知。
直到下一次,寻真再次马失前蹄,又考了第二。
心想,维持第一的位置确实?不容易,再加上自己诗赋本就是弱项,想要拿第一,必须在另外两场考试中远超旁人。
但?这?次名次出来后,学子们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就连赵崇立给她开小灶时?,也委婉地暗示她,要全力以赴,不要保留实?力。
寻真走出斋舍,琢磨赵崇立的话。
路上碰见了袁锦城,两人闲聊了几?句,袁锦城搭上寻真的肩,半开玩笑地说道:“甄兄何时?也能?让让小弟?自从你来了之后,小弟就再没进过前二,哎”
寻真把袁锦城的手拉开:“我还让谁了?你想要第二,自己考去?!”
直到休假那日,寻真才知道了这离谱的传言。
这?日,寻真如往常一样睡懒觉,被甄凌叫醒时?,还迷迷瞪瞪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寻真眼皮都没抬,嘟囔着:“那我再睡两个时?辰。”
甄凌:“哥哥,你的同窗在楼下等你呢!”
寻真一下子清醒过来,支起身?,揉了揉眼睛:“谁?”
甄凌:“那人说他叫纪慎,每回你休假,他都会来送南瓜饼。不过每次你都睡得沉,没见着人家。”
寻真愣了会。
原来大娘的儿子是纪慎啊,怪不得她每次吃南瓜饼,纪慎总会多看?几?眼。
这?么说,纪慎早就知道是她定的饼,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寻真走到窗边,往外望去?。
纪慎立在院中,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袍,身?形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他手中抱着用布包裹的东西,应该是南瓜饼了。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神色凛然严肃,紧抿着唇,浑身?透着一股拧巴的劲儿。
寻真:“你叫他直接放下就好。”
甄凌:“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可?这?人说一定要见你,哥哥”
看?见甄凌欲言又止的表情,寻真问:“怎么了?”
甄凌:“你莫不是被他发现了女儿身??这?人,该不会是钦慕你吧。”
寻真嘴角抽了抽,一时?都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