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忍一忍,回去?再睡。”
寻真嗯了一声。
寻真有?些出神地?望着车帘上的花纹。
雨滴愈发密集地?砸在车顶上,风刮着窗,发出细微的震颤声,只有?几丝寒意透进来,可还没卷到寻真面前,便被温暖的毛毯阻隔在外。
耳边传来行人急促的脚步声,寻真不禁猜想,许是那些在檐下躲雨的行人,见雨势越来越大,等?不下去?了,便直接冲进雨中。
行人踩在水洼处,水珠溅起,在外衣上溅出泥点子?。
马车外,潮湿、寒冷,众人为生计奔波,为这突如其来的雨而?发愁。马车内,温暖、安宁。寻真呆在谢漼为她打造好的安全空间?内,所有?风雨都被挡在外面。
仿佛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这样的温暖熏得人逐渐失去了警觉。
让人沉溺,让人麻木。
寻真眼皮眨动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忽然,有?一道如蝶翼般的重量落在头顶左侧的位置。
寻真恍恍惚惚,抬头。
与谢漼碧潭似的眸子?对上了。
那重量极轻极柔,慢慢地?,在她眉心印下。
谢漼甫一回到院子?,承安前来,禀明他办事的进展。
承安报了几处选址,都是他亲身实地?考察过的,一一详细解说:“朱雀门?附近那处宅子?,仅有?三进,然而?离东市、西市极近,平日里若想去?逛逛,即便步行,一刻便能到了。”
“至于含光街那处宅子?,有?四?进,院子?大得很,还有?一栋藏书楼,原主人是江南的富户,因家中突遭变故,急需银钱,这才急着将宅子?转手”
谢漼颔首:“过几日我去?瞧瞧。”
而?后又吩咐了几件事,承安一一应下,便退下了。
承安已跟了谢漼十一年,自然明白谢漼此举的深意。
心中不禁讶异,爷居然已打算外出立府了。
若是选现成的宅子?,便不用?等?,可直接入住。但若要新建府邸,以爷那性子?,定是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施工起来,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甚至更久。
自己往后可有?得忙了。
不过,一旦爷单独立府,承安便不用?再与其他院的人打交道,做事也会省心许久。
这么一想,承安反倒十分期待搬出去?的日子?了。
谢漼晚上无事,本?想去?清挽院,可又念及她今日早起,在原上跑了许久,定是累极,便打消了念头,在书房中作起画来。
画至中途,谢璋端着一盘点心走?进书房。
“多谢恒哥儿。”
谢漼将谢璋抱起来,给他看画了一半的画。
谢璋:“爹,这是哪里?好漂亮。”
谢漼:“这是日后我们要住的地?方。”
谢璋哇了一声,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眨了眨,问道:“什么时候搬过去??
谢漼:“新宅还未买下,恒哥儿想要个什么样的住处?爹让人按你的心思?建。”
谢璋:“什么样的宅子?我都喜欢,只要有?爹,还有?”
谢漼含笑问:“还有?什么?”
谢璋扯着谢漼的头发:“还有?真儿。”
谢漼曲指,敲了下谢璋的脑门?。
谢璋嗷呜一声,捂住了额头。
谢漼:“恒哥儿如此不懂礼数,你说你娘怎愿见你?”
谢璋瘪了瘪嘴,眼中涌起一丝委屈,鼓着脸颊,气?气?地?哼了一声,跑开了。
谢漼摇了摇头,失笑,继续作画。
夜深就寝,谢漼今日入睡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