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道:“我此去陇州,只?为解当地旱情。”

“现陇州呈奏,万顷田禾俱遭灾厄,水源几近枯竭。”

“如此情形,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然而,奏报或有隐瞒,若旱情更严重,我恐滞留数年。”

“二三年,甚至更久。”

谢漼看着她,放缓了语速:“真儿?,已?知详情,你心意是否如初?”

谢漼这么说,好像在给她最后的机会?。

可?是

寻真面露难色。

那?为难的样子,似面临何等艰难的抉择,仿佛被天大的难题困住了。

谢漼当然瞧见了。

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寻真对上谢漼的目光,又很快移开。

目光焦虑地朝着门口望去。

室内极静。

二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谢漼的呼吸声沉稳而悠长。寻真的却有些乱了。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从窗边缓缓经过,而后停在了门前。

听那?脚步声,想必是月兰她们前来添热茶。

寻真望着门口。

月兰正要推门而入,门刚推开一条细缝,刹那?间,仿佛给这紧绷到极致的气氛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股凉风悄然灌了进来。

寻真只?觉心头一松,仿若从窒息的边缘挣脱出来。

寻真忙起?身下榻,打?算去接茶。避开谢漼的目光。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应对。

身上的裙子太过紧缚,不仅腰部被紧紧绷住,双腿也迈不太开。

只?能迈着细碎的小步前行。

“爷,我先去将?茶拿来”

寻真走了几步,便觉腰一紧。

下一瞬,已?腾空。

门的那?边。

月兰骤然瞪大了眼睛。

门只?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透过那?细长的门缝,她清晰地看到,姨娘刚朝着这边走了几步,爷便直接下了塌,大步跨到姨娘身后,长臂一伸,将?姨娘猛地拖入怀中,打?横抱起?。

大步流星,转身朝着卧房走去。

谢漼抱着她的力道,极紧。

一手在腋下,另一手在膝弯。

方才一瞬间腾空,寻真整颗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现在也一直维持着高速跳动的频率。

视线越过谢漼,看向?门口处。

月兰已?经将?门紧闭,端茶离开了。

寻真仰起?头,目光落在谢漼的下颌处。

那?处肌肉紧绷如弦,

似乎又生气了。

怎么办。

寻真弱弱地唤了一声:“爷”

谢漼没有理她。

内室没有点烛,黑暗蔓延。

唯有窗外幽微的月光,穿透窗棂,洒下几缕清冷的银辉。光影之下,床帘随风轻轻飘动,那?飘忽的姿态,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无端添了几分森然。

寻真只?觉得与谢漼接触到的地方,无论是膝弯、腋下,还是身侧,每一寸肌肤都?泛起?酥麻。这股麻痒如潮水,沿着四肢汇聚,朝着心脏冲涌而去。

绵软无力。身体像化做了一滩水,又像一团毫无筋骨的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