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面前的陈一乘只需要在他提起兴致的时候拧断她的脖子,看她翻白眼淌涎水,如此痛苦抢着那最后一口气,再圆瞪着眼睛龇牙咧嘴地死去。
但就在这时,玉伶感觉到陈一乘再次碰了她的手。
浑身早就脱了力,她咬着牙屏着气才撑到这一刻,并不想在他面前再过多地展露她这明显的怯弱。
她应是要乖一些的。
玉伶不再躲避陈一乘的触碰。
他似乎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有压迫力,也没有粗暴地强迫她做任何事。
他甚至只是温柔地牵起了她那双被他铐死的手。
这种错觉让玉伶犹感惶惑与惊恐,她不会信也不敢信。
“军……军座?”
玉伶一开口便后悔了,她的声音抖得就像是地上连连点头啄米的鸡。
可陈一乘的温柔并不仅仅止于此,他一向体贴。
顷时,玉伶脸上的眼罩就被摘掉了,让她的手抬也抬不起来的手铐也被解掉了。
玉伶眨了眨眼睛,愣神凝视着她眼前的铁栅栏,眺着围栏外面往上几阶便于黑暗中看不清的石梯。
间隔缝隙处反射的朦胧光影好似梦境。
这些同军部提讯室的样式不一样,但大抵都是同一个意思。
这里也没有亮堂多少,乍一看玉伶还以为自己恍恍晕神过了大半天,一下入了夜,以至于需要点灯。
原来陈一乘也并没有站在她身前。
他于她的身后握住了她垂放在腿侧的手。
“军座,这是……哪里?”
她不曾记得陈家有这种明显像是扣押犯人的地方。
“最开始是水牢,蓄水池在上一层,早就枯干了,无用便废了几十年。”陈一乘一边耐心地回着玉伶的话,一边搭手于她的肩上,“我临时找人翻修清扫了一下,添了些东西。”
玉伶应声环顾四周。
有一套床褥和一迭衣服,还有刚刚被扔到地上的手铐与眼罩。
但更加吸引玉伶注意力的是墙上延伸到地面的铁链,高低不一,链首俱有铐环,许是可以同时锁住好几人。
陈一乘在这时俯身轻轻圈住了玉伶,声音也放柔放低了许多,可他却岔开了话口:
“我不在的时候……有想我吗?”
玉伶才明白陈一乘是想亲自来审她,和上回一样却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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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桎梏
对于玉伶来说,想他与不想,当然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问题。
只是她没想到陈一乘也喜欢她哄着他。
玉伶在话本子里读过的,也在派乐门见识过的,那便是各色的男人天生会那万般的花言巧语,来玩弄一个又一个女人。
她但没想像陈一乘这样的官老爷大少爷,从小就是被捧到天上去的人物,还会缺她的这点哄。
既然他想要,她也能给,最好不过了。
被陈一乘环住的玉伶往后靠了靠,贴近他的胸膛,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只是她觉得这种不知死过多少人的地方属实不是一个讲软话情话的好地处,隐隐透着古怪,说错一句话都像是要把自己的命给撂在这儿了。
可陈一乘已经把她的手铐解了,眼罩摘了,态度也软了,她还能希求什么呢?
他仍对她狠不下心,这就是事实。
玉伶如是想着。
然而自己肯定要在这待上小半天,估摸着就和去一趟提讯室差不多,左不过就是要把陈一乘哄好哄开心这点事而已。
此时听得他温柔的低语,近在耳边:
“……当真想过我?”
明明陈一乘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