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乘同玉伶对视。
瞧见她在风雨里被浸湿的头发,凌乱的发丝正顺着她垂首的动作坠在膝前。
只剩了落魄的美丽与想让人疼惜的可怜。
且今日的她并未抹妆匀面,但面色却欲显苍白。
他才几天不在家,她似乎就变得陌生了。
不过有一点是不会变的,她总是如此的……
可恨又可爱。
相顾无言半晌,陈一乘最后却只问她道:
“……冷吗?”
玉伶不答,甚至在陈一乘还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打断他,倔强地继续道:“玉伶的身契已经没了……”
“我可以不卖给您的,军座。”
“您能放我一次,为何这一次不可以呢?”
车内在玉伶毫无逻辑的语无伦次之后陷入了僵持沉默。
她本就没有耐心再去敷衍谁了。
窗外的雨还在“哗哗啦啦”地下,车停着,人坐着,但就是不说话。
玉伶预感到陈一乘在等人。
但这并不是她能指手画脚的事情。
直到玉伶听见远处有车鸣笛的声响,她扭头朝后面看去,却被陈一乘直接拉到身边,强行摆正她的头,抱她于膝上怀中。
他慢条斯理地为她理好耳边的碎发,与她交耳,轻言细语:
“在等谁?”
“……同我好好说一说,你今天约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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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难禁
玉伶无法再回头去看到底是谁赶来了此处。
陈一乘撩开了她的风衣,调整姿势后强行把她按坐在他的腿上,从身后拥住她。
他似是不在乎玉伶会不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甚至都好似不在意玉伶漠视一般的沉默,兀自低头来贴住她的发顶。
玉伶能感知到他嗅闻她发丝时吸气的动静,让她的头皮直发麻。
又听得他间或悄悄地对她说话,用的是只让她听见的音量:
“裙子不要穿这么短,还是过膝的好,等会儿回去换了。”
“烟味好重……回家洗澡吗?”
“往后不许抽烟,女儿家就烟就酒都不是好习惯……对身体不好,可要听话。”
玉伶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句都不想听。
但她那被拷住的双手连手腕都活动不了,只能让他的话语声声入耳,再来字字钻心。
现在陈一乘的温柔与劝诫就像那暴雨前连风都没有的平静天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了脸。
她知道他很生气,她手上现在戴着的手铐就说明了他不可能不同她计较。
那他说这些作甚呢?
紧闭严实的车玻璃仿佛把他们二人隔绝在了这几尺宽的小地盘,他似乎不想她再接触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尤其是男人。
玉伶晓得陈一乘喜欢管教她,但没料想过他会想要控制她。
不然何故要锁着她来呢?
玉伶的耳边除了陈一乘的低声呢喃外,这时还依稀辨清了外面吵嚷声里谢沛说话的声音。
瞬间浑身汗毛直立。
不想要的肯定是偏偏要来的,总是如此。
本打算借着她和江雍的事顺理成章地和谢沛断个干净,现在好好的一碗粥因为陈一乘全都翻在了煤灰里,捞都只剩一手黑。
她惹毛了他,明目张胆地往他头上戴帽子,他肯定还在气头上。
而今江雍那边只得逞了一半,转眼又被陈一乘逮了,跑也跑不脱。
将心比心,她自己都怄气怄得慌,就更别说是看她朝叁暮四的谢沛了。
玉伶听这动静,估摸着是谢沛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