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大姐怎么可能撇下我这么久不来见我!她不会不要我的――”
玉伶嘶吼的声音让谢沛微微皱眉,纵容着她任何形式的发泄。
她哭到满面泪水,一边哭一边咳,手在掐着他右臂,脚在蹬着他的腰腹。
虽说全是还在渗血的伤口处,但于他而言,仅仅只是一种感到有些疼的、微不足道的报复方式。
谢沛还是在玉伶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时,将其拉开压至她的身旁。
等到她的哭声缓了小了,这才道:
“那晚我的确去派乐门杀了个人。”
玉伶毫不掩饰她现在的任何情绪。
事情呼呼啦啦乱作一团。
就算理不清,她也知道谢沛一定在其中插了一脚,横眉瞪视他的眼神里只剩下憎恶与厌烦。
谢沛凝看着玉伶如此直白的表露。
一眨不眨的美丽眼睛盛满泪水,再无声滑落。
往日里一直调侃她的做作,也不喜欢她把他和其他男人作比来一视同仁。
而今她真的不装了,这哭到梨花带雨却又恨毒了他的样子倒还真是……
有点让人难过。
……不。
应是非常难过。
或许不会再有这样一个女人来全心全意为他做一件衣裳了。
谢沛停顿片刻,继续道:
“但人是江哥找过来的……不如说,到底是谁让你来问我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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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发芽
玉伶并非不知好歹。
与之相对的,她就是明白谢沛在纵容她的宣泄,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把她所有的情绪全都倾注给他,不论真相,不论谢沛如何作想。
在他的右肩上,腹部处,在她的挣扎踢蹬后,玉伶见那新换好的干净白纱布上又有了隐约的渗红,甚是醒目。
却毫无歉疚。
她的双手仍被谢沛箍在她的头顶,没法擦去的眼泪沿着泪痕尚还挂在颊边。
已经冷静下来的她不再表露她对所有事情的恨意与不甘,仅剩了她的迷惘与沦落。
玉伶坚信她此时看清的谢沛面上的表情是他的动容与不忍,是他掩饰不了的对她的怜惜。
于是她问道:
“大姐到底在哪里?”
“她可有难处?”
“……我能见她么?”
方才哭得很了,玉伶连连发问的急切里带着发颤的乞音,甚至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可怜是可怜了。
但谢沛会喜欢的。
他一边用手整理着她耳边被眼泪沾湿的头发,一边用唇吻着她那潮润的眼角,温声回道:“她现在大抵还在珠港,等尾崎的事情结束后,肯定会回来看你的。”
这也许是谢沛温柔到了最极致的时刻,愿意照她所想要的东西来圆那么一句话。
但玉伶却没有心思享受。
谢沛无需哄骗她,她与他没有像是她和江雍之间的交易关系,更是他玩腻了就可以随便扔的一个破烂玩意儿。
于此,玉伶有自知之明。
不过……
什么叫“肯定会回来看她的”?
她无法忍受谢沛把她和甄诗纨的关系抹得如此轻描淡写。
即使玉伶知道谢沛无需在乎她任何的事情,甚至就没必要同她说这些于他而言根本没用的东西。
他在怜悯她也好,怜惜她也罢。
可她不在乎。
玉伶不相信她只会是大姐偶尔才来看看的小可怜,她和甄诗纨之间不是那种疏远到可有可无的关系。
好像……
只有她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