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形状的永久性疤痕,让千榕止不住地颤抖。6A-α17,六环A区α园区17箱,千榕出生和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他的隔壁16号和对面的15号分别在他五岁和十岁时因营养不良死去,一天后,新的16号和15号出生,α园区仍又整齐又满当,让来参观的6A管理者赞不绝口。

千榕学会的第一个词汇是劳动,第一句话是“劳动是至高幸福。”十四岁时,千榕被知名娱所“落日”选中,从此开始属于他的工作:性劳动。他认真地对待工作,去服务那些天生该被服务的对象,让他们感到宾至如归,他也会为客人满意离开,为身体习惯性的迎合而满足,虽然这满足里带着他不愿深思的疑虑。直到方潼告诉他错得有多离谱:将谎言与快感当成幸福。

但方潼终究只抹除了他关于幸福的虚假图景,而不曾给予他新的秩序,快乐的、爱的,只是一些空洞的砖块,脑海中散落成断壁残垣。

不过千榕依旧感谢方潼,给他留下一些陌生的种子。在贺麒面无表情而下身发狠顶弄他时,千榕一边控制不住流泪一边不住心下冷嘲。即使是贵族,也在人后如同野兽。他看不出贺麒有什么幸福的迹象,比他优越在哪里。

一个月之后,千榕肿着眼睛醒来时,发现自己从“病房”中被移动到另一个陌生房间。

这个房间比之前的宽阔华贵了许多,目光所及尽是“无用而精致”或有用但精致过分之物,层层叠叠繁复的床帏、天鹅绒地毯、紫元晶盆栽、古典样式的手持通讯器。

“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十二宫’主理人,也就是我的私人住宅。”贺麒站在床边对他说。

千榕瞪着迷茫的黑眼珠看他:然后?你想表达什么?这对我有什么意义?我要做什么?

贺麒接着道:“从今天开始,你要扮演我即将成礼的次级姻亲契约者。难度不会太高,平时你就在房子里待着,到契约礼前夜会客晚宴的时候,我会带你去现场。到时候你要帮我找一个人。顺利的话,找到他我就放你回到‘落日’。”

“唔……增加这部分工作的话,贺先生是不是应该额外加钱?”

“自然,我不会亏待你。”

千榕仍不习惯躺着与他对话,撑着手臂坐起来,挪动身体,靠在柚木外层的恒温床头板上,问:“贺先生方便告知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无法定位具体是谁,所以需要你帮助。这个人就是让我不知情的时候感染生物毒素,导致我不得不找人性交的蠢货。”贺麒冷笑一声,“血检结果显示是他预谋。但我只知道他是‘十二宫’的合作者之一,而本次晚宴的邀请对象,肯定包括他,他也一定会到场。”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的狂热追求者?”千榕印象里,在某些私下传播的色情映视片中见到过类似情节,用药物使角色失去行动能力然后与之发生性行为。来“落日”的部分客人会带着这些片子,在进入主题之前,要求千榕一起“欣赏”。千榕不明白这些内容引起他们兴趣的地方在哪里,但这些客人通常更好打发,不需要他想办法引导气氛,所以他不排斥。但……真的有人会在现实里复刻吗?还是对贺麒这样的人?

“或许是吧,我不知道。”贺麒满脸厌恶的神色,像吞了催吐剂,不想多谈,“总之,你帮我揪出他。”

“为什么是我?”千榕流露的困惑给了贺麒隐秘的满足感,他进一步解释道:“为了最低成本保密和高效,你应该经验比较丰富吧,关于这种满脑子性爱的蠢货。当然了,我不是只让你在帮忙。我这边都设置了监测装置,你只需要多留意着些。”

千榕答应他:“好的,贺先生。”

贺麒交待完关键信息,转身离开,千榕在他要走出门口之前,还是忍不住说:“贺先生,我多嘴一句,您最好调整一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