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江棘并不是柔顺的长相。与人对视时,深棕色的眼瞳会出卖它的宿主,流露出挑衅般的狡黠。
我可是你最初的主人。少年真想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但常年忍耐的生活已经让他难以有控制不住的冲动。
江棘敏锐地察觉到“江钰之”的情绪骤然低落下来。
他的主人虽然总是端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其实也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小公子,年龄比他还小些。江棘想到。他不明白主人平时忙碌的课业应酬、朝堂内外暗流涌动,但他能察觉到近日来称不上太平。江大人和主人不经意便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府中时而出现不少陌生人物走动,时而空寂无声如荒庙。主人不向他提起,他没有询问或关心的资格。
这般无能令江棘沮丧。而面前这个可疑的、与真正的主人共享同一副面孔的“江钰之”,却在此时如出一辙地,引发江棘不明白又不自禁的忧愁疼惜。
少年与他靠得很近,这让江棘能够大胆地,以他才向主人学会的方式安慰。
他被猛地推开了。
少年老成的外壳訇然碎裂, “江钰之”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指着江棘气恼道:“……你,你在干什么?”
江棘诧异地看着他,旋即跪下伏地道:“请主人责罚。”
少年这口气一下子被江棘迅速的、不问缘由的请罪姿态噎住,缓了缓神道:“你起来。”
“您并不怎么了解……主人。”江棘冷不丁开口道,“您是何时存在于主人的身体中的?”“江钰之”意外的反应让江棘重新审视他。
“我,在他的身体里?”少年干笑了一声,但他无法向江棘反驳其中荒谬,“我是个见不得光的影子,是个幽灵,就从你成为暗卫开始。”少年主动从床上下来,拖着锁链走近江棘,“我才发现我们是一样的,都是服务于他的附属。”
"主人大约并不愿意你……"江棘试图寻找一个委婉的措辞,“出现。”
少年轻嗤一声,转而向他提问:“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做什么?”
少年不愿意说出有伤风化的字眼,只朝他点了点嘴唇。
江棘点头,又摇了摇头,纠正道:“主人只是需要安慰。”
“他告诉你这叫安慰?”少年声调提高。
“是我自作主张的理解。主人……主人没有说过。”
“我明白了。那现在我是你的主人,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对吧?”
“如果您确实是的话。”江棘小声道。
“还没有完全相信么?”少年伸手搭在江棘后背,像抚摸一只捕兽夹上的兔子,掌心沿着他的背脊严丝合缝地滑落,“或许你不能接受,你的身体反应是无法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