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绮认识这个人?
“你认出我了?”黑袍人略微偏着头,自言自语一般,“你不该认得我,可我感觉的出来,你很确信。有趣。”
他看着苏思月和这遍地残垣,彬彬有礼地,“虽然很引人探究,但动静闹得太大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他深深看了祝枝寒一眼,“我的人劳烦你们照顾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眨眼的功夫,祝枝寒看到他出现在了苏思月旁边。
苏思月扒住黑袍人的腿,呜呜哭着,如同弃犬找到了主人,血顺着断口蹭到黑袍人的衣摆下面。
黑袍人微顿,抬起脚,脚尖抵住苏思月的下巴。
微微用力。
“呜……”苏思月气息微弱,又没了支撑,就那么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然而现在的她甚至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坐起来后便老实地趴在地上,不敢再碰触到黑袍人了。
祝枝寒把这一切收入眼中,警惕黑袍人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息:好好的人,何必要去做别人的一条狗呢?
就算从主人那里获得点荣宠,那些也是主人的,随时可能被收回、被遗弃。
丹绮眸光一凝,冷然:“想走?”
她扬起袖子,百十个法器自袖中乾坤激射出来,一部分法器飞往半空,一部分法器埋入地底,一部分法器朝黑袍人飞了过去。
某种玄奥的气场铺展开来。
祝枝寒看到,原本黑袍人的身体已经有半边没入阴影中,在法器出来的刹那,那种微妙的变化停滞了。
他不得不滞留在当前的空间里。
这是一套法器。祝枝寒很快意识到。
并且这套法器应当是丹绮有意搜寻来,专门用来对付这个黑袍人的。
黑袍人有些惊讶:“你对我的了解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
祝枝寒感觉的到,黑袍人的气息有了一些转变。
由原来的无害变得更为深邃,就像埋伏着的深渊褪下伪装,张开巨口。
“怎么一定要逼迫我呢?”黑袍人带着些无奈的说,就像长辈在温柔地责备他的小辈。
但黑袍人的行为让人无法联想起这么和缓的词。
他抬起手――他的手上也是包裹了一层黑漆漆的手套――五指在半空轻点,像是牵了无形的线。
祝枝寒那种细细密密的幻听又出现了。
“过来。”黑袍人说。
丹绮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的指尖在颤动、痉挛,很快,这种颤动蔓延到了整具躯体中。
这种僵持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丹绮的身体动了起来,她走到黑袍人的旁边。
她被控制了。
“不是毒,也不是蛊虫,”丹绮死死盯着黑袍人,牙咬得咯咯直响。
她终于明白黑袍人是通过什么进行操纵的了。
她准备了应对毒的,应对蛊的,但那些都没有起到作用。
因为那人利用的其实是一些蕴含着‘规则’的法器,不,或许不是法器,而是他本身。
那是比世间万物都高了一个位格的存在。
“看出来了啊。”黑袍人摇摇头,漫不经心地道,“弄出了这么大动静,原本我不想留下来的。既然你们把我逼着留在这儿,我也只能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你,去,把她抓过来。”他下令,偏过头,点了点祝枝寒。
月色的清辉下,祝枝寒看清了兜帽下的模样。那是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上大大的笑脸几乎咧到耳根。
黑袍人轻声说:“只要是活的,无论怎么达成目的都可以。”
丹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