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治医生加重语气,“不过你必须要抽出时间来给新生儿释放些安抚信息素。”

秦厌没回答,目送着宝宝被护士送走,他就迈开早就站僵的双腿,往ICU走去。

楚相言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秦厌与他隔着一块厚厚的玻璃。

ICU不许家属随意进出,但每个单间ICU会有一块单向玻璃,允许家属在外看护陪伴。

病床被三面白墙围绕,雾里所有的光线都来自那一块块医疗设备的屏幕,昏暗氤氲,被绿光阴在楚相言惨白的脸上,深陷的眼窝乌青,脖子上缠着一圈圈绷带,除了腺体,脖子、小腹上都扎着针管,十几根针管连着医疗设备,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和生命线伴着沉闷的机器声。

楚相言是只提线木偶,四肢被这些针管吊着,躯干残破不堪。

眼前的一切都证明楚相言还活着,但也只活着,而且又活成了秦厌噩梦般上一世破烂娃娃的模样。

一切的一切,秦厌只觉锥心刺骨的痛,他双膝软得无力,顺着玻璃滑跌在地,眼泪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

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他爱楚相言,恨不得把他关在家里,不受到外界任何的伤害,可这样他会不高兴,会像只无法翱翔天空就一头撞死在牢笼的鸟,在自己精致准备的保护罩里恨他。

他不想,他想给楚相言自由,这样美好优秀的omega应该在世界上发光发亮。

可看到楚相言躺在病床上,和上一世几乎无异的结局,他知道自己错了,什么都错了。

他不该活过来再伤害一次楚相言,不该高估自己的能力,不该心软听了他的话,全都告诉他,然后带着他去冒险。

全是错的…

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米九几的顶级alpha蹲在墙根,捂面哭得撕心裂肺,他是只被人遗弃,浑身是伤的兽,落寞又孤寂。

不清楚表盘转了多少圈,ICU里滴滴的机器声无时无刻在提醒着楚相言的处境。

期间那位omega医生又来给他换药,就算她带着医用级别的阻隔贴,淡淡的蜜桃味还是会影响到秦厌的感官,但他无力在乎这股味道是哪个牌子的洗衣液,出自哪位香水大师之手,他只想要他的白山茶香,单调却不能没有的香气。

林奕也来过两次汇报工作,可得不到回应,他便不说了,劝了几句要保重身体,就去忙外面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