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妈妈要出国几天,"我轻抚着冰冷的墓碑,"你的故事将被更多人听到,你的精神将鼓舞更多像你一样有天赋的孩子。"
刚准备离开,季老太太的电话打来。
"宴安知道你要出国,"她的声音中带着恳求,"他最后的心愿是再见你一面。
医生说,他可能撑不到你回来......"
我沉默良久,终于答应在小北墓前见他,仅此一次。
第二天清晨,季宴安被助理搀扶着来到墓园。
他瘦骨嶙峋,步履蹒跚,与昔日意气风发的教育大亨判若两人。
他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个亲手制作的复杂数学模型--费波那契数列的立体呈现。
"这是我欠小北的,"他气息微弱地说,"他十四岁生日时,我答应为他制作这个模型,但我食言了......"
他颤抖着将模型放在墓碑前,然后艰难地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头上。
"儿子,爸爸来看你了,"他的声音破碎不堪,"爸爸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的自私毁了三个人的生命--你的、你妈妈的,还有我自己的......"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浸湿了墓前的泥土。
"我不求原谅,只求赎罪......"
我冷静地站在一旁,既不出言安慰,也不流露怜悯。当他泣不成声时,我只说了一句话:
"死亡不是逃避,活着承受才是真正的赎罪。"p>离开墓园前,季宴安告诉我,他接受了《教育者》杂志的专访,坦言自己罄竹难书的罪行,呼吁社会关注教育公平。
"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他说,"希望我的错误能成为别人的警醒。"
三天后,我登上了飞往瑞士的航班。
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翻看手机相册,突然看到一张被我遗忘的照片--小北六岁生日时,季宴安抱着他,两人对着镜头灿烂微笑。
第10章
那时的季宴安,眼中还有光,还有对儿子纯粹的爱。
不知何时,高空中的我,终于允许自己流下久违的泪水。
我从瑞士回来的那天,得知季宴安去世了。
他的葬礼极其简单,只有季老太太和几位旧同事参加。
按照他的遗言,他被葬在小北墓园附近,靠近小北的墓地,但不在同一区域。
"他说他不配与小北葬在一起,但想离他近一点。"
季老太太哭着告诉我,"他只希望能远远地看着小北,守护他的安眠,尽量弥补对小北的伤害。"
林琳在狱中得知季宴安的死讯,据狱警透露,她冷笑着说了一句"死了活该"。
然而当晚,她就被发现在牢房中上吊自杀,留下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我毁了三个人的生命,死有余辜,对不起。"
更讽刺的是,林正在戒毒所逃跑,逃跑途中竟流落街头成了瘾君子。
一天,他在垃圾堆中翻到一份旧报纸,上面是我和"星辰数学班"学生们的合影。
看着那些孩子们纯净的笑容,他终于恍然大悟--父亲为何会背叛一切,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
季老太太将季宴安的遗物送来,其中有一摞手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