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走过去,主动拉起裴肆瑾的手。

无论裴肆瑾有多生气,只要她主动靠近,裴肆瑾都不会推开她。

楼晚棠安抚他道:“夫君要是想我为你缝制衣裳,我就给你亲手做一件便是,犯不着如此生气。”

“为我亲手做?”裴肆瑾冷笑,“十年来,你从未主动提出过,但你为他做,是主动的吧。”

他闹着要,和她主动,完全不一样。

如果楼晚棠主动为他做,哪怕只是一件,他都不会计较这件事。

可她没有,她没想过。

这代表什么?

代表她到现在,都没有真心想待在他身边过!没有爱上他!

裴肆瑾心痛到在滴血,哪怕他知道楼晚棠已经不会再想离开他,但这不够!

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楼晚棠沉默了下来,裴肆瑾猜得没错,她给陆北淮做,是主动的。

她哪怕撒谎说不是,可太苍白无力了,裴肆瑾不会信。

顶着他的盛怒,楼晚棠无力的垂下手,勉强的扯出一个笑来,轻声问道:“那夫君想怎么样?”

“撕烂我给他做的衣裳?杀了他?还是说......”楼晚棠抬眸,眼中已经没有了惧怕,声音极轻:“杀了我?”

裴肆瑾的手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楼晚棠。

她居然会说出,他会杀了她的话!

他怎么可能舍得!

看着裴肆瑾愕然的眼睛,楼晚棠苦笑一声,疲倦又无力:“我知你为何生气,可不懂,裴肆瑾,你难道忘了吗?我是怎么嫁给你的。”

“那又如何?”裴肆瑾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他不争不抢,他永远都得不到楼晚棠。

与其看着心爱之人嫁给他人,倒不如强取豪夺,也要将人锁在自己身边。

“是啊,那又如何,又能怎么样?”楼晚棠闭了闭眼,并不意外裴肆瑾的反应,他总是这样,横行霸道,唯我独尊,在他眼里,只有不想要,没有得不到。

“你生气,是因为知道我给他做了衣裳,可他呢?”楼晚棠已经刻意不去想陆北淮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可她做不到,她清楚,以陆北淮的性子,爱一个人坚定不移,他这辈子不娶妻,是因为他只爱她。

但他不能娶她,所以只能痛苦,只能痛苦的看着她喊别人“夫君”。

可再痛苦,再愤恨,他也不愿做伤害她半分的事,所以他自请离京,就为了还她一个安宁的日子。

只是爱一个人如何藏得住?

一件衣裳露了馅,就足以掀起他所有的满天爱意。

这些年,她不敢想象陆北淮是怎么过的。

如此裴肆瑾的发难,有什么资格!

楼晚棠攥紧了手,满腔的恨意和悲愤终是止不住,艰涩道:“他被迫和我分开,你不让我留他任何东西,我留不住了,我认命了。”

“可他身上就只有那几件衣裳,他就只有那点东西了,就那点破旧的东西能让他不那么痛苦,你难道都要剥夺吗!”

“他都从未奢求过别的,他没有经常在我面前晃悠表露情意,甚至为了不让我难过,他家在这里,却日日在外面奔波。”

话一旦说出来,楼晚棠藏在心中数年的悲痛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她心痛到窒息,无法控制。

看着裴肆瑾,看着这将她团团困住的宸王府,楼晚棠几乎要站不住,可她稳住了,嘶哑道:“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想要我过得幸福!”

是啊,多么简单又困难的愿望。

她也想做到,可她做不到,光是待在裴肆瑾身边,就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