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棠怔怔的拿起那个玉镯,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陆文晴哑声道:“听说哥哥临死前,紧紧地抓着这个玉镯,我想这个镯子对他一定很重要。”

而且这个镯子,跟楼晚棠戴着的是相似的。

她并不认为陆北淮会特意去买一个她身上戴有的东西藏在身边。

所以这个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应该都是很重要的。

在陆文晴的只言片语中,楼晚棠已经确定这只镯子是从何而来。

对啊,陆北淮怎么可能不会为她求平安镯。

这个镯子能保她平安健康,所以在裴肆瑾摔碎楼母给她求来的镯子后,陆北淮也去为她求了一个回来。

哪怕她不能戴,可能求来,是为她而求,也算是在保护她。

而她,才十多年之后,才终于知道这件事。

楼晚棠眼眶再次泛红,她本以为自己眼泪早已流干,可当泪珠砸在手上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如雨般连绵不断。

拿着那只玉镯的手几乎快要握不住,可她还是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

陆北淮为她求来,她知道了,应该高兴的。

但她没有收起那个箱子,而是对陆父问道:“陆大人,我可以为他放一些陪葬品吗?”

陆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楼晚棠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连同那些草编的蜻蜓和蝴蝶一起,放在了陆北淮的身边。

最后,她拿着那个玉镯,双手捧着贴在心口,垂眸轻笑。

陆北淮,你先替我拿着,可别弄丢了。

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她将镯子放在陆北淮的手上,代替她来握住陆北淮的手。

做完这一切,楼晚棠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撑着棺材缓缓站直了身体。

随着棺材慢慢盖上,她已经彻底看不到陆北淮了。

出了陆府,送葬的队伍已经出发。

而她止步于此,已经不能再去送了。

一辆马车缓缓来到她的身边,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下了马车,朝着楼晚棠伸手道:“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裴肆瑾来接她了。

果然,她能顺利出宫,是裴肆瑾允许的。

裴煜和裴予安在旁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私自带楼晚棠出来,裴肆瑾不可能不生气。

可他也实在怕不让楼晚棠去,她会当场气断身亡。

他没办法,只能同意,可又做不到带她去,只能当做是他们闯出去了。

现在,他该来接楼晚棠回去,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楼晚棠并没有理裴肆瑾,只是看着逐渐远去的送葬队伍,随后抬头看着明媚的太阳。

真好,没有下雨,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离开,是再好不过的。

他已经不在了。

这个念头突然从心底划过,楼晚棠彻底怔愣住。

他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不在了......

这个意识越来越浓郁,在心口如同被泼在纸上的墨水般,逐渐蔓延开来。

她终于意识到,陆北淮已经不在的事实。

无比真实,真实到残酷。

楼晚棠呆呆地转头看着裴肆瑾,在裴肆瑾再次开口让她回去时,茫然的应着:“好......”

她将手放在裴肆瑾的掌心上,随着他上马车。

在踏入马车的那一刻,楼晚棠忽然停住,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的送葬队伍,心脏顿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痛到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强撑着的那口气,在此刻终于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