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的孩子,人精似的。
谢随和鹤亭一起坐在树上,小东西托着下巴叹气,我好喜欢我爹爹啊,好香好软,父亲太坏了,我一抱我爹爹他就看我,看的我都哆嗦了。
你说为什么爹爹这么好,父亲这么坏,他揪了片叶子,哼哼唧唧地说,我还是个孩子呢,豹精的孩子有爹疼有娘爱的,就我有爹爹还不能亲近,还不如一只小豹子。
说来那只豹精算谢随的奶娘,他出生后,谢盏就把谢随扔进了豹子窝,母豹子才下了崽,他一来,将洞府里的豹子都吓得不敢动。
谢盏让母豹子养着他,不要弄死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真死了也不打紧。
谢盏亲自带来的,身上还带着谢盏的气息,这一窝子小妖精哪里敢怠慢,好好喂着养着,没几天,谢随已经学着豹子满地爬了。
后来还是鹤亭将谢随带了回去。
谢随又叹气,鹤亭乐得不行,心想,这谢盏可真不是人,把自己儿子都逼成了什么样儿了。
谢随说,鹤亭你别笑了。
鹤亭正儿八经地纠正他,叫叔叔。
谢随慢吞吞地哦了声,过了好一会儿,绷着小脸说,我爹爹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我得把他从父亲手里抢过来。
鹤亭笑得险些从树上翻下去,说,你要怎么抢?
谢随皱着眉毛,说,我爹爹疼我,先把他拐出来,再把爹爹藏起来,藏到父亲找不着的地方去。
鹤亭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乐不可支地说,有志气有志气。
谢随说,你等着瞧。
他有点儿不高兴,跳下了树,鹤亭叫住了他,也叹了口气,说,你还是不要惹你父亲生气了,回头真揍你可别哭。
谢随哼了声,扬着脸,说,小孩子才哭!
谢随将郁宁藏起来的计划还没来得实施就失败了。
谢盏要将他送他去修炼。
谢随闹脾气,不肯,抱着郁宁的腰耍赖,说,不想去,就想陪在爹爹身边。
说着两眼泪汪汪的,爹爹不喜欢我了吗?要把我送走,以后就见不着爹爹了。
郁宁吓了一跳,抬起头,竟发现小河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个人。这人坐在石头上,挽着裤腿,露出两只赤裸的脚泡在水里,姿态散漫,分明头发乌黑,却穿着松松垮垮的陈旧僧袍。
「郁谢」 谢盏不为所动,凉凉地道,去个三五年罢了,学点本事,省的成天闹腾周遭的山精妖怪。
郁宁犹犹豫豫的,脸上变成的歉疚,宝宝,你父亲说得有道理。
谢随嗷的一声就哭了,吱哇吱哇乱叫,什么有道理,我才两岁,父亲就要把我送走,他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宝宝和爹爹在一起。爹爹也不疼宝宝了,宝宝成没人疼的野孩子了。
郁宁无措地哎了声,蹲下去笨拙地哄他,宝宝乖,爹爹怎么会不疼你……
谢盏波澜不惊地说,宁宁,你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郁宁睁大眼睛,看看谢随,又望望谢盏,低声说,你温柔一些,宝宝还小。
谢盏眉毛一挑,淡淡道,自然。
谢随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真有些慌了,抓着郁宁的手,爹爹你别走。
谢盏叫了一声谢随,父子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谢随垂下脑袋,怏怏地松了手。
郁宁不知他们父子谈了什么,过了半刻,门开了,谢盏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谢随,个儿矮,才到他父亲大腿边。
谢随不情不愿走到郁宁面前,说,爹爹,父亲说得有道理,我是该好好修炼了。
郁宁松了口气,蹲着摸他的脑袋,宝宝最听话了,到时候爹爹去看你好不好?
谢随心想,他父亲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