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盛激动地站了起来:“你卖光了?你什么时候卖的!”
周鼎突然“嘘”了一声,食指压在唇边,提醒着他们先闭嘴,电话突然接通,他打开了免提。
“三叔。”靳萧玉疲惫的声音喊着周鼎。
“你现在在哪?”
“我在土耳其……出差,怎么了吗。”
周鼎眯着眼:“你知道周嗣宗回来了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他打碎碗碟的声音,以及凳脚在地上摩擦时刺耳的噪音。
“什么时候!”靳萧玉情绪波动异常大,沙哑的嗓音抑制不住地喊出声。
“不知道,但你二叔刚刚去了你爸妈家里,周嗣宗就在那,他故意把你二叔骗过去,为了就是让我们知道他还活着。”
“他在家里?就他一个人?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那个家里除了他还有谁!”
周鼎看了一眼周康盛。
他走过来,凑到手机旁说:“就他一个人,我去的时候,那房子里只有他自己。”
“你确定?”靳萧玉几乎是咬着牙反问。
“我骗你这个做什么?”周康盛不理解:“你问这个又是做什么?周嗣宗还从国外带了什么人回来?”
靳萧玉深吸着,声音骤然冷静:
“我现在就回,等我回去再商量。”
他突然挂断了电话,周康盛冷笑一声,瘫在沙发上坐下: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孟雅妍听完这句话,弯起了眉眼,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体,除了眼尾的皱纹,瞧不出几分年长感:
“他再没大没小,也比你家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暴躁傻儿子强啊。”
周康盛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周鼎打住他们:“行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这个做什么,不是说好不谈了。”
孟雅妍脸上笑得风轻云淡,眼里却渗着毒。
在她看来,周康盛那狗屎不如的残疾儿子,就该第一个被周嗣宗给弄死!
那残废杀了她最爱的宠物,她到死都不会原谅他!
靳萧玉将手机扔在桌子,他斜着眼,扫了一眼地上打碎的盘子,混合着油水的抓饭洒在木地板,黏稠的油脂顺着木纹渗入缝隙,令人作呕。
“正好便宜你了,爬过来吃了吧。”
屠英彦从沙发后面狼狈地扒着地板,颤巍巍地撑起了虚弱的胳膊,拖着残废的双腿爬过来。
他饿了三天,面色饥黄,嘴唇干裂发白,整个人像被榨干了,饥饿驱使着他,往那一滩污秽爬去。
他将脸埋在一团米饭上大口咀嚼着,被切断筋的双脚,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疼得汗液不断顺着鼻梁流。
靳萧玉伸手示意着保镖过来。
“去申请航线,今晚必须飞回去,留在这里两个人,定做一款假肢,把他的脚给接上。”
“是。”
靳萧玉抬脚踩着屠英彦的背,脚上的黑色皮鞋,稳稳地压在他瘦削的脊背上,他眼神冷淡傲慢,究其不过是在看一堆毫无意义的可回收利用的垃圾。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屠英彦,做人别太自信,你这自大的毛病,估计以后也能改掉了。”
那只皮鞋骤然施力,他身子因痛苦而绷紧着,几乎被压得贴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嘴里含进去的米饭也嚼不动了,脸憋成了猪肝色。
“我断了你的脚,是因为你伤了她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伤害她,让你留一条命,是你还能在这个地方继续为我效忠,这里所有的物资都是我给你的,我想要收回来也是轻而易举。”
“若是你下一次办事还这么不利索,那我也只能废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