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3)

以现在甄文君的见识来看,云孟先生的智谋是在谢太行之上的。谢太行是个被流民一打就跑的胆小之人,其德不配拥有云孟这等谋士;论官阶,区区绥川地方小官哪个有鸿途壮志的谋士会愿意做他的门客幕僚?无论权势或是品行都颇为低劣的谢太行在寒河之上是怎样面对阿母被切断三根手指的?他甚至不敢直视。

她猛然间记起当日在绥川谢家无意间撞见的一幕:

阿母说:“行,我答应你。”

“哦?”云孟先生对她的回答似乎有些意外。

“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你也要答允我一件事。”

当日,云孟先生与阿母约定了什么?甄文君不知道。阿母已去,如今唯一能给她解答的就只有云孟先生一人了。

谢太行无勇无谋,刺杀卫庭煦这等大事绝不可能由他一手撑起。谢太行只是个棋子,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

真正躲在幕后怂恿他蛊惑他的,莫不是云孟先生?

云孟先生也不像是真正的主使,他和晏业一样,都只是一只手臂一把刀。他的主人是谁?是谢扶宸吗?若是谢扶宸的话,谢扶宸又为什么在半道上将阿母接走?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由他自己掌握阿母不是吗?更何况,谢扶宸说他因为忙碌从未见过阿母,似乎对此事非常后悔。这点上合情合理,谢扶宸的对手是卫纶是李延意,在庞大的敌方阵营里安插的细作没有上千也有五百,甄文君只是其中之一,阿母也是再小不过的棋子,没理由让谢扶宸亲自过问。接头一事从头到尾都是晏业在操办。晏业对谢扶宸看似忠心耿耿甚至为他而死,看不太出来有什么猫腻。

所有的关键点都落在了云孟先生身上,其实甄文君一直都在留意此人,对她而言云孟先生乃是最大的帮凶,此人一定得杀。可是谢府被查抄时,云孟老贼一早就溜走了,竟没能拿住他!

甄文君气得一脚将脚边的石子踢飞,她一定要将这老贼揪出来。

而他,极有可能是谢扶宸最大的敌人――李延意的人。

一切都只是凭空想来,没有任何证据,甄文君安抚自己不可因为一时的推断而下结论。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谢扶宸终究是谢扶宸,临死前将她叫到此处或许就是想离间她和天子,离间卫庭煦和天子,好在死前埋下敌方自相鱼肉的祸患。三言两语再弄一个假的墓碑就可以让她怀疑李延意,成本也太低了些。更何况这墓地里到底是不是她阿母还两说。

甄文君盯着墓碑半晌,心里有个冲动。

只要将小小的坟包刨开亲自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如果里面真是被烧死的阿母,说明谢扶宸在这点上起码没有说谎――就算阿母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她也有信心将她认出来。若是里面只是个空坟,必定是谢扶宸的诡计了。

甄文君站在坟前半晌,思来想去最终没能下手。

她怕刨开了坟墓真的见到的是面目全非的阿母,更怕让已经入土为安的阿母受到惊扰,这才是最大的不敬。

她不能这么做。

“阿母,孩儿不孝,迄今为止尚不知害你的人是谁,更不知你是否就在这儿。不过孩儿发誓,一定会将所有的谜团解开,让母亲安息。”甄文君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心内悲壮。

她知道身处这团迷雾之中不能凭空乱捉,必须找到这条路的尽头,看清楚一切的根源方有解答之法。

这一切的根源便是,阿母究竟是谁。

是骁氏还是阿穹?为什么要选择绥川谢家隐姓埋名。只要将这一切解开,真相自现。

玄鸟图腾是她现在唯一的线索。

曾经在谢扶宸的书房里无意发现的用草编成的玄鸟图腾她既然会眼熟,说明一定是在无意间看见过的。谢扶宸认识阿母,那么这个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