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场上看到的坚毅决绝的模样判若两人。
芦颀扯过地里的一块瓜果,在衣服上擦干净了递给阿颂,阿颂傻兮兮地笑了笑,接过来啃了一口,什么也不说,亦步亦趋地跟着芦颀。
芦颀伸出手,很怜爱得摸了摸阿颂的头颅,眼中的神色不知是喜是苦。
“这就是蛊毒发作之后的下场吗?”我指着对外界茫然无知的阿颂,心里有些难过。
沈见青说:“蛊虫啃噬了他的大脑,但我猜芦颀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住了蛊虫,让阿颂没有完全成为一具蛊虫的躯壳。”
但他现在这样,像个不能自理的孩子,只知道最基本的生理活动,就真的是好吗?
我没有成为父亲,也不能体会父亲对子女的爱。但看芦颀那苍老却依然心满意足的模样,我想对于他来说,宁愿儿子永远这样,宁愿自己照顾他一辈子,也不想他死。
只是这样一个垂垂老人,却要人在暮年重新肩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真是叫人于心不忍。
芦颀应该是累了,捶着背缓慢地直起腰,视线与我遥遥地对视上。他似乎并不觉得难堪与尴尬,还露出个愉悦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