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看笑话了。你,你不会嫌我啰嗦,不耐烦吧?”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沈见青这才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只是声音低沉:“谢谢,虽然你帮不了我什么,但还是很谢谢你。”

我既不能带他离开,负担他的一生,也不能阻止这里面的人对沈见青的压迫。其实沈见青这句话并没有说错,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你有什么需要的?如果我可以做到,我一定帮你!”我只能许下一些口头的承诺了。

沈见青说:“我现在不知道。但是等我想到的时候,你一定要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

我只当他没有安全感。

他帮了我们这么多,我自然无有不应。

下山的道路远比上山要艰辛危险得多,阶梯陡峭,而且有的石板还并不稳固,镶嵌在泥土里却不断摇晃。山道连个扶手都没有,我下得颤颤惊惊,小腿肚子上的肌肉很快就酸痛得不行。

沈见青神态自若,显然对这样的道路已经习以为常了。

也对,他连那么危险的悬崖铁索都敢爬,这样的山道对他而言就更不在话下了。

想到那悬崖铁索,我就忽然意识到,那是我们现在已知的唯一一条离开这座苗寨的地方。可这里的人都不出去,那实际上也并不需要这条铁索。可我们遇见沈见青的地方,也是在硐江苗寨。

我不由问:“沈见青,我忽然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硐江苗寨里。你们不是不会离开这下面吗,怎么会修那条铁索?”

沈见青轻声说:“那不是寨子里的人修的,那是我父亲修的。”

我一愣:“你父亲?你父亲不是……不是氏荻苗寨里的人?”

我又想到了那条飘荡在石拱桥头的红绢带,它上面方方正正地绣着一个“沈”。

沈见青沉默了很久,说:“我父亲是外面的人,只是机缘巧合误入了氏荻苗寨,就像你们一样。他在寨子里爱上了我的母亲,所以便长久地留了下来。只是他后来生了病,一种很严重的病,卧床几年之后就死掉了。我常心里好奇,所以在夜里攀着铁索去外面,趁天没亮再回去,村里人都不知道。”

“你的汉话,是你父亲教的?”

“嗯,他教过我一点,只是后来他生了病,我就不常见他了。更多的是我在外面听外面人讲时学会的。”

奇怪,他父亲只是生病卧床,怎么会不常见到?哎,也可能是不能见风的疾病。还是换个话题,别戳他的伤心事了。

“那你很聪明,学汉话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