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他们两个出来的身影。
李书行站在台阶上,险些以为自己看错:“卧槽……这他妈,这他妈是许珈毓?”
他忙掉头,去看身边江泊雪。
“她不是跟你赌气,在伦敦不回来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江泊雪没理会他的疑问。
他穿着正装,外面仍然只有一件黑色大衣,熨贴包裹着他,似乎抵御不了什么寒气,他却不觉得冷。
男人眉弓很深,鼻梁英挺,一双如渊如海的眼眸,此时掀起滔天巨浪。
他抿唇,猛地踹了一脚身旁的车。
死死盯着两人远去的身影。
*
许珈毓告别了孟靖南,进大堂摁亮电梯,电梯很快就来,载着她升向十三层。
她出电梯左拐,准备回房快速洗个澡,然后睡觉。
天太冷了,虽然进了酒店有暖气,可她仍然还是控制不住地手腕发抖。
是强直的毛病犯了。
许珈毓没太放在心上。
只是出了电梯,路过拐角小花厅时,她忽然看见那里站着一道人影。
背抵着墙,垂眸,隐没在黑暗中。
大晚上的有点吓人,许珈毓忍不住退了两步。
直到月影偏移,许珈毓这才看清,这人是江泊雪。
他穿着黑色大衣,靠墙站立,似乎是喝酒了,许珈毓离得近,闻到一阵熏人酒味,他身上檀香清幽,被压了下去。
江泊雪睁着一双淡漠锋利的眸子,静静望着她。
好像在等她,等她一个解释。
许珈毓莫名被他这眼神看得心虚,不知道他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但想起那天,她在他面前狼狈不堪,又让他买烟的事。
许珈毓又觉得有点丢脸。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轻声问:“有事?”
然而江泊雪没有回应她。
沉默了很久,他才忽然答非所问地道:“你今天去哪了。”
许珈毓一愣,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吃饭啊。”
“和谁?”
许珈毓皱了皱眉,停顿片刻:“朋友。”
江泊雪蓦地笑了。
下一刻,他欺身上前,抬手握住她肩,高大的身体如铜墙铁壁,牢牢把她罩在原地,罩在了属于他的阴影里。
他像是夜晚的领主般,轻慢而冷漠地道:“朋友,什么朋友?是能一起吃饭的朋友,还是连回家也能一起,睡觉也能一起的朋友?”
阿雪
许珈毓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忍不住哑着声音打断:“和你没关系。”
“和我无关。”江泊雪一字一顿重复,点漆般的眼睛没有波澜。
许珈毓咬唇,回忆里关于他的画面,陡然裹挟住了她。
江泊雪一直就是这样的,冷漠,没耐心,脾气不好,有时候暴怒到极点,反而会冷静下来,冷眼旁观面前一切。
就像现在,他每句话都带刺,每声停顿都暴露情绪。
他们怵他,因为他的喜怒实在教人捉摸难定。
许珈毓对上他冰凉视线:“你来找我做什么,不妨直说,我还要休息。”
江泊雪看着她:“你觉得我是来找你?”
许珈毓说:“不然呢?”
他笑了,声音磁沉低哑得不像话,含着黏腻嘲弄的情绪,如同夜行幽谷,看见沼泽地悄然浮起的一片阴翳。
许珈毓禁不住咬紧唇瓣。
她从前很喜欢听他笑的,因为那实在太难得,江泊雪板正着一张冷峻脸孔才是常态,笑容,喜悦,都是很小概率才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