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不想笑。宴会好吵，我什么时候能走。”

孟靖南却没有发作她这种小脾气，仍然温和?：“珈毓，你最近不开心，可不是因为我，不要冲我闹情绪。”

许珈毓“哦”了一声，忽然道：“你知道他如?果是你，会说什么？”

“什么？”

许珈毓低头吃那块慕斯：“他只会说，是不是不开心，不会问我为什么发脾气。”

“所以你在想他？”

这回，许珈毓并未答话，他们在一艘游艇上，甲板上的海风将她长发扬起，柔柔拂过孟靖南的脸颊。

他眸色暗了暗。

“许小姐，如?果说刚才我还?有可能放你下?船。”他顿了顿，失笑，“现在却不能够了。”

他这话说得别有深意?，许珈毓心不在焉，完全不放心里。纤长眼睫颤了颤，她从小包摸出烟盒，棱角咯得她掌心疼痛。

“随你。”

她叼着烟，语调含糊。

那晚她穿着暗红长裙，斜斜倚靠甲板栏杆，长卷发在风中散乱，衬得她眉眼模糊，懒倦而?糜丽。

她并不知道孟靖南邀请她上船，在那里干站着一个多?小时，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只觉得无趣，乏善可陈。

周围的人或讨好，或恭维，或窃窃私语。孟靖南一样都没制止，微笑着维持君子风度，站在甲板一侧，注目聆听。

没人知道那时候，许珈毓在想什么。

她微微偏过头，身形在风中，显得单薄佝偻。

手袋里的手机，一整晚一次都没有响过，她长睫在眼睑下?，透出一段暗影。她面色寡淡苍白。

回到家时，许珈毓摇摇晃晃，已经走不动路。

孟靖南送她到楼下?就离开，他颇有风度地说了句：“晚安。”

许珈毓一点都不安，沉默着摆摆手，没有说话。

然而?打开房门，尚未开灯，她就被?黑暗中一道身影逼得清醒几分?。

“去哪里了。”

声线清冷，夜晚时候听来，含着几许哑意?，却让许珈毓无端湿了眼眶。

今天小鱼生日

从上次拍卖会过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家里看见江泊雪，分明也?没过去几天?，总觉得他的身影陌生又熟悉。

许珈毓身形一顿, 习惯性挂上个笑：“没去哪里。”

他沉吟片刻：“和朋友吃饭？”

大概是身上酒味太浓，她掩饰不掉, 只得抿唇：“嗯。”

“和谁。”

她突然想起下?游艇时，在海湾港岸看见罗帆的身影：“你?不知道吗。”

停顿片刻，她说：“那我还有什么说的必要。”

声音忽然沉默下?去，黑暗中，江泊雪的身影如?同一座寂静山脉, 她站在玄关处侧耳听，却根本听不到任何回响。

他肯定是知道的, 许珈毓无端心里发颤, 连带着眼睫都?轻颤了几下?。江泊雪了解她，有时候或许比迟钝的她, 更能发现她的情绪变化。

他们过去有好几年都?朝夕相对过, 她呼吸缓急, 心跳快慢，他都?能察觉。

和商人谈情说爱, 就这点不好，你?还没有怎样了解他, 他却把你?看透了。

许珈毓一瞬间像是不能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的，是那天?孟靖南说

“许小?姐, 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许珈毓当时就想, 不会，他最恨有人骗他, 她砸坏多少?个藏品他未必生气，可如?果是骗他……那和任何错误都?无法相提并?论。

他会觉得她在玩他的。

现在她依然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