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滚烫，抬手，轻轻抚着她背脊。她瘦，背脊单薄，骨头硌得他掌心微疼。

自始至终。

许珈毓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再抬起来过。

江泊雪转头对方宇：“去车里等我。”

他把许珈毓打横抱起来，上楼，送回她家。许珈毓感受到了，没阻止。

她沉默搂紧他脖子，侧头靠着他。

天气昏沉，没开灯，客厅采光就很差。屋子里静悄悄的，这样?的静谧更像是一种凌迟。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许珈毓耳边，听到指针转动发出的细微声音。

江泊雪呼吸声很轻，对比之下，他心跳声却那么稳健有力，许珈毓一愣，下意识贴得更紧。

她有瞬间真的觉得自己?死了。

听到他心跳，她活过来。

他没问她什么，只是就着姿势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吐息温热地，款款洒落。

过了许久。

视线逐渐昏暗下去。

许珈毓抬眼，他怀抱遮挡了视线，只能看见窗外的天幕，黑了。

可江泊雪没走，甚至一动未动，就这样?陪着她。

他眼眸漆黑，薄唇轻抿。看不出生不生气。

许珈毓小声问：“那个人还会再回来吗？”

很小心。

江泊雪沉默片刻，低眸，朝她摇了摇头。他手上没施力气，松松搭着她腰。

许珈毓勉强让身?体?离开他，熟悉的温度骤然远去，她低着眼，轻声说：“那你走吧。”

得不到回应。

半晌，江泊雪才说：“我走？”

“嗯……”

许珈毓没敢看他，他语调听着平静，可一双黑瞳冷然，就像在问她到底几个意思？用完他，就赶走他。

可许珈毓没有那样?的想法，她现在太惊慌了，脑袋里乱糟糟的。

想想觉得难受，她心里后?悔，或许不该让江泊雪看到她这样?的。

太难堪了。

许珈毓的思绪将?醒未醒，也想不通这样?的沉默代表什么。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缩进沙发里，把身?体?缩成?了很小一团。沙发很旧，露出边缘横木，硌得她有些?疼。

许珈毓忍住了，咬着唇不吭声。

旧事重现，她的五感，好像又渐渐丧失了。

视线里，默然良久，江泊雪终于站了起来。他很高，在昏暗房子里走，身?影被拉得很长。

许珈毓不知道他要干嘛，心里想，他大概是要走了，整理?好衣摆，然后?利落地开门走出去……

或许之后?不会再来。

因为她太麻烦，没人喜欢麻烦。

许珈毓木木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像是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从小到大，没人真的在意过她。

那些?人都像古时候爱看戏的看官老爷，喜欢看她别?人折磨，被人骂。尽管她什么都没做错，尽管……她也低头过。

换来的则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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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最初面?对江泊雪时，她甚至都不觉得他在故意给她难堪。

她已经?很能适应了。他们说他凶，可是他不怎么凶她。别?人骂她的话，江泊雪从来没说过一句。

她看到他真的起身?，站定，宽阔背影渐

弋?

渐远离……她呆呆地想看，又有点儿受不了，想把脑袋埋下去。

她有点后?悔了，想说“不要走”……可是总觉得说出口?，她最后?一点傲骨也没有了。

许珈毓眼睫毛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