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停下,隔着朦胧的纱帐,见她起了身。

他自然的上前将她扶起。

“朕将你吵醒了么?”

许青栀将手指立在唇边,嘘了一声。

这是怕吵醒阿芙。

阿芙身边的宫女说,她自入宫便没能睡过好觉,眼下睡得正香,许青栀不忍打搅她。

不过许青栀多虑了,芙常在睡得很沉,全然不知帝王来了。

许青栀一手搭在男人臂弯上,一手置于肚子上,由他扶起走到一旁,才道:“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应到陛下来了,就将臣妾唤醒了。”

裴珩展颜一笑,也探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眼底满是温情。

他将女子小心地拥入怀中,脸埋进她的颈窝,浑身放松。

天气回暖,许青栀只穿了单薄的寝衣,外罩一层轻纱。

男人像个火炉,鼻息都是烫的,在他怀中没一会儿就发了汗。

许青栀不大舒服,动了几下。

“别动。”男人嗓音有几分低哑,眸色晦暗不明。

只一声,许青栀便知裴珩在想什么。

她顿了顿,双手捧起男人的脸。

这样逗弄的姿势,裴珩却不反感,下巴放松地靠在女人掌心,任由她打量。

这张脸真真是艺术品,怎么都看不腻。

依旧是裴珩未忍住,吻上了女人的唇,温柔的轻啄细捻,又带着几分克制。

许青栀喘了口气:“陛下,阿芙还在呢。”

裴珩不语,还想继续索取。

许青栀微微侧头,手指抵在他唇上,挑了挑眉,调侃道:“陛下不是才纳了新人,那位妹妹没有喂饱陛下么?”

说的便是那爬床的宫女。

裴珩将她手拿下,往身下按,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解释:“朕没有碰她。”

末了,又补充一句:“朕不是谁都可以。”

许青栀手心滚烫,却一动不动:“既没碰,为何还给人名分?”

裴珩以为她拈酸吃醋,面上不显,心里却一阵愉悦。

“有人总想往朕身边塞人,朕不胜其烦,干脆顺了她的意,好清静一阵子。”

虽未挑明,却也知道这个人指的是淑妃,以及淑妃背后的势力。

裴珩嘴上这么说,许青栀却心知若他无意抬举淑妃,刺激某些人,那爬床的宫女就会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说到底,裴珩也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至于裴珩究竟有没有碰那宫女,她其实并不在意。

男人嘛,嘴上说的话听听就好了,谁知道是不是哄她而已呢?

再说了,不碰那宫女,他也宠幸了不少新人,又有何区别?

许青栀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阿芙在臣妾这里,陛下只能另寻他处了。”许青栀欲要收回手,却被裴珩牢牢握住。

“可是朕想你。”

裴珩极少这么明晃晃的袒露自己的心意。

许青栀却不得不硬起心肠,道:“还请陛下体贴臣妾的身子。”

裴珩自是不会强迫她,松开了她的手,眼底无半分不悦,嗓音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镇定,不含丝毫欲念。

“冷宫走火一事,枝枝想必有所耳闻。”他竟是谈起正事来。

也是,不谈正事,就没法冷静了。

许青栀颔首,怜惜道:“可怜那几人遭了无妄之灾,也不知是何缘故。”

裴珩并未细说走火的原因,许青栀却猜到是赵贵妃的手笔。

“朕打算让你协理六宫。”

许青栀闻言眸光一闪,推脱道:“臣妾感激陛下器重,但臣妾现下怕是没有这个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