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苍这才放下手,凌厉地瞪了明玉一眼后,恭恭敬敬地回到容妃身边。

容妃看着明玉说道:“你去库房拿两件蜀锦送去储秀宫。”

储秀宫是玉嫔的住所。

明玉垂眸应是,便顶着一张有巴掌印的脸出去了。

在场谁都清楚,给玉嫔送礼是次要,主要是给玉嫔看到明玉脸上的伤,让玉嫔知道容妃已经罚过她了。

明玉走后,明珠说道:“娘娘,如今陛下让您照顾好惠贵人,那针对姝贵人的计划,是不是只能先搁置了?”

魏九苍刚回来就听说了姝贵人的存在。

这个姝贵人几次让主子吃瘪,魏九苍下意识摩挲着指套,不知在思索什么。

容妃抚了抚护甲,缓缓道:“怕什么,本宫能保证惠贵人在钟粹宫是安全的就好,她自己在外面乱吃东西,损伤皇嗣,那也是她的问题,陛下还能追究到本宫头上不成?”

“退一万步,就算陛下怪罪本宫,本宫依旧是容妃。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就算是死了又怎样?”

容妃端着一张观音像,说出的话却如毒蛇吐信般,令人背脊生寒。

她之所以愿意舍弃惠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梁贵人也有身孕了。

太医说,惠贵人是个女胎,而梁贵人极可能是男胎。

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容妃下定决心要除掉许青栀,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帝王身上的寝衣。

裴珩哪里是因为寝衣拒绝她的,明明是因为许青栀那个贱人!

容妃嫉妒过很多女人,包括赵贵妃,但从未嫉妒得如此疯狂。

她好不容易迈出了那一步,做了自己此生最不屑一顾的事情,可裴珩却因为另一个女人,在紧要关头推开了她!

容妃骨子里的孤傲被打碎了,许青栀是她的污点,不杀此人,难解她心头之恨。

魏九苍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情绪,眸底掠过心疼。

俯下身道:“娘娘,奴才帮您解决了她。”

容妃回过神:“不必,对付一个小小的贵人,还用不着你出马。”

魏九苍无声一笑,眼神中满是对容妃的尊敬和仰慕。

容妃以为许青栀已是瓮中之鳖,殊不知,一张无形的大网也在悄然向她展开。

这时,有宫人匆忙进来通传:“娘娘,那两个人偷偷回京,被抓进官府了!”

容妃脸色微变,忍不住骂道:“糊涂!”

......

另一边。

许青栀刚从冷宫出来,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方才她见到了余庶人。

长久以来,这偏僻的冷宫只有玉嫔会来“看望”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别的新面孔。

余庶人觉得新鲜,缩在角落,偷偷打量了许青栀好几眼。

余庶人装疯卖傻久了,精神的确出了点毛病。

对着许青栀的脸,余庶人喊的是贵妃娘娘。

“答应余氏拜见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余庶人似乎忘记自己早就被贬,已经不是答应了。

白薇接收到许青栀的眼神示意,上前扶起余氏,并未指出她的错误。

余庶人身上穿得还是被打入冷宫那天穿的衣裳,看得出是件水蓝色的宫装,但已经破烂不堪,裙摆满是污泥。

她被打入冷宫的时间不算长,只有两年,尽管模样狼狈,但依稀能看出是个清丽可人的姑娘,笑起来还有浅浅的酒窝。

她捋了捋颊边凌乱的发丝,有些局促地笑道:“来人,给快给贵妃娘娘赐座。”

清甜的声音在偌大的冷宫中回荡。

唯一在冷宫伺候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