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潮生理解不了,顾他干活要花江归帆那么多钱,自己还整天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怎么着江归帆也该让他来干这活吧。
但江归帆没叫过他,每次都是自己开船拉着脏网走了,之后排头前一根绳子牵着的木台上,就会响起机器运作的声音,他后知后觉的跟出去,鬼使神差走到排头,看江归帆肩膀上扛着水枪,滋出来白色的水花,冲刷着渔网。
按理来说,碰上这样的老板,姜潮生是该在心里窃喜的,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还隐隐觉得郁闷。
他没想那么多,也没意识到,自己一个打工的,在替老板没有物尽其用使唤自己这个小工感到吃亏。
他一心想着让江归帆的钱花得有价值,让江归帆教他怎么洗网,但江归帆说,洗网要会开船,而且高压水枪不好控制,不小心滋到身上,是要脱一层皮的。
这个理由姜潮生勉强能接受,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占了江归帆的便宜,所以洗衣服刷碗这种小活也不轮换了,每次都是抢着洗。
这方面江归帆倒是由着他来,所以他也敏锐的发现,江归帆做饭还好,但不喜欢洗碗洗衣服,擦桌子扫地这种杂活。
这个发现让姜潮生暗自得意了一把,所以每次擦桌子、扫地他都特别积极,在江归帆的碗还没放下,就开始忙里忙外,不亦乐乎。
没来之前,家务活他很少沾手,所以现在才发现,原来家务活干起来也津津有味的,特别是江归帆还可以在一边歇着,不用做他不喜欢的事。
大概是这样的日常太有迷惑性了,姜潮生居然逐渐开始忘了自己是来打工的,现在的他,偶尔还会提醒江归帆要买什么东西,江归帆也会问他想吃什么。
直到有一次,姜潮生准备上厕所,发现卫生纸只有两卷了,居然脱口而出,“哥,家里没……”
话一出口,姜潮生把自己吓了一跳,什么家里,他们俩一个老板一个小工,充其量也是搭伙过日子,呸,什么搭伙过日子,充其量只是住在一起,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干活的普通雇佣关系而已,怎么能用到家这个词!?
姜潮生浑身一哆嗦,好在江归帆没有听清,只是问:“怎么了。”
姜潮生咽了下口水,若无其事的说:“…没有卫生纸了。”
江归帆哦了一声,“我明天买。”
但是很快,姜潮生就释然了,能把工作当成日子去过,不是更加证明这份工作干得舒服吗,吃点好,住得好,休息时候多,老板更更好。
理想工作,简直完美,姜潮生美滋滋的感叹自己的幸运,江归帆不说,也学着他的样子,拿着网兜铲子,每天在渔排上巡逻,把网箱里的鱼当成大宝贝伺候。
巡逻其实主要是观察死鱼的情况,把翻肚皮的鱼捞出来,冻在冰里,留着他们自己吃。
这天下午还是没事情,不过江归帆没在,开船去他哥的渔排上了,说是卖鱼,他要过去帮忙,姜潮生问他要不要也过去,江归帆说不用,让他看着排就行。
他以为一两个小时也就该卖完了,结果都快到晚上的饭点了,还是没看到熟悉的船,卖什么鱼要卖那么久?
看不进去手机了,姜潮生拿着小网兜,又开始在渔排上巡逻,网箱里的鱼都是成群结队的,好似没有烦恼一般游来游去。
他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冷不丁跺了一脚,吓得海里的鱼立马调头,换了个方向游。
这还是江归帆第一次下午出去那么久,姜潮生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在海上,是那么无聊的事,他不禁想到,他没来之前,江归帆一个人在海上,也是这样的吗。
一个人漂泊在海上,一个人干活吃饭,一个人操持那么大的渔排,虽然说是为了生活,可这样的生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