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才能吃多少人,有人吃人厉害吗?”

“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明白,蠢货。”

卫贤一怔。

王妄已经走了进去,他脸上脏兮兮的,衣衫破烂,一看就是刚从军营回来,长寿连忙迎上去:“王忘。”王妄在宫里并无官职,不好称大人,他们一般就直接叫王妄的名字,“主子不在这儿。”

王妄看了眼堆满书桌的奏折:“他去哪了?”

长寿见王妄看那些奏折,紧张到头皮都有点发麻,他往边上靠靠,赔笑道:“主子泡温泉去了。”

王妄这才收回目光:“他寒症又犯了?”他拧眉,“怎么不叫我?”

长寿也担心:“主子知道您忙……”上意不可揣测,这不是他能说的,他打起精神,“您要不要去洗漱?”

王妄直接转身:“我去找他。”

大师傅走后,就没人能再出手救治陈幺了。

陈幺那次病后就留下了后遗症,他不能再出福寿宫,他一出福寿宫就感到心悸。

温泉是从帝宫别院引进来的,他在水边趴着,□□着背、乌发水蛇一般散开,就只有脸很圣洁。

王妄与陈幺亲密惯了,就是知道陈幺在沐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幺幺……”

长生悄无声息地出现,他声音生硬:“主子在沐浴。”

王妄挑眉,他今年年方十五,肩宽腿长,眉深目阔,行走之间充斥着杀意与煞气:“我知道。”他没当回事,“我去给他搓背。”

长生并不让路,重复道:“主子在沐浴。”

王妄觉得长生还真是倔强,这都多少年了:“你知道什么是夫夫吗?”不等长生回答,“幺幺?”

陈幺听到了,他在温泉里还是瑟瑟发抖,勉强控制着声音:“进。”

王妄不知道什么叫小人得志,但他现在就这样:“听到了吗?”

长生隐藏在面巾下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王妄走进去,还嘚瑟:“知道吗?”

“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幺恰好从温泉出来,他就披了外袍,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你怎么回来了?”

王妄有些天没见陈幺了,其实也没几天,大概半个月,他现在跟禁军同吃同睡,连休沐的日子都是一样的:“军营放假了。”

他顺手拿起软巾就要给陈幺擦头发,不料他一摸就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指印,“……”他若无其事地把手背后面,“我又学了好些东西,兵法三十六计知道吗?我刚用的就叫借刀杀人……哦,不,是狐假虎威,也不对,反正就那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幺赤脚行走,在鹅卵石上留下一行水迹,他有点冷,唇色就有点白,细眉、长眼,瓷白的肌肤没有丝毫的瑕疵,就眉心的朱砂亮的刺目:“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