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苍抬头,对上林渡关切又狐疑地眼睛,“嗷,我看地形呢。”
万一要劫狱呢,高地看个逃跑路线图。
林渡招招手,后苍大跨步走到了她身旁,“昂?”
“师兄你放心,他们现在把我们恭恭敬敬请进去,一会儿还会恭恭敬敬地送上大礼,请我们去放危止。”
林渡用神识传音这般说道。
后苍瞪大眼睛,“昂???”
果不其然,密宗佛修将他们请进去之后,林渡开门见山,“我有办法说服危止以身饲魔。”
来待客的法师端茶的手微微颤抖,“啊?”
不是无上宗的修土怎么知道的?他们无上宗的人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嗯。”林渡目光平和坚定。
“那,施主您有什么办法?”法师小心问道。
“劝人,我是专业的,虽然论道会我一场没参加,但我真的很能说。”
法师不信,法师觉得无上宗的人是来砸场子的。
林渡开日道,“你信不信无所谓,但您还有别的法子吗?你能强行绑着他去吗?他已成金身,曾经是重霄榜第三,只要他拼命,鱼死网破,那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佛子。”
她气定神闲坐在座位上,字字句句落在乌木明堂之内,“他孑然一身,你们不知他牵挂为何,软肋为何,利益无从下手,道义无法动摇。”
“但,如今,我来了。”
“只有一个我,你们可以不相信,但你们也只能相信。”
这一番话,别说在场的法师和佛修,就连后苍都听愣了。
他怎么没看出来,林渡还捏着危止的软肋,是危止最后的牵挂呢?
那法师默然良久,将茶放到了林渡手边的桌上。
“你说得对,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却也不知道他所求为何。”
“那可是天生的佛骨啊,生而知之,经书诵念一遍他便能记住,千万经书,过目不忘,七岁字字珠玑,讲释佛意,八宗辩经,独他为尊。”
“谁也没想到他后来会成了你们日中的妖僧,会吞龙修金身,会烧了自已的禅房,出宗游历,无人能抓到。”
“他好像没有什么不懂的,可偏偏就不懂,他的宿命,佛修的奥义,大慈大悲永度众生,你说他解释的清晰,为什么自已不懂?”
法师说完,苦笑一声,“如果师兄是佛子,他理应早就懂,该度众生离苦海,可偏偏他却不懂,不懂的,那还是佛子吗?”
林渡垂眸,“您听过一句话吗?慷他人之慨,于人为不情,于已甚无谓乎?”[注1]
法师摇头,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若我有佛骨,自当以身饲恶鬼。”
林渡笑了,“所以你不懂。”
她站起身,视线沉沉压着对方,“危止,本为楼危止,楼氏皇族想要国家危机止息,你们佛门也想要世界危机止息,可都寄希望于一人之上。”
“您当真觉得,一人度得了众生吗?”
林渡笑了笑,“你们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当真在情理之中吗?众生皆有执念,若您没有,如今也成了佛,他不过是佛子,而不是佛,为何不应当有执念?”
“为执念所困,未能全然开悟,不得往生净土,不是大智慧,又如何是佛子?”法师双手合十,垂眸回道。
林渡摇头,“所以还是那个根本的问题,他就是你们所有人期盼着的那个,跳下魔气本源,彻底封印邪魔之气的人,你们都只能寄希望于他度众生,我能让他放下执念。”
“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该接受生来的使命的。”
“他的执念,根本不是他的使命,是有没有自主选择权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