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宗内每个人都很自闭,从林渡楚观梦到半个无上宗的弟子戚祯,都静得离谱。

前者是为了修行主动自闭,后者是因为每天几大盆苦药,饭都装不进去,一躺下那苦水就往喉咙管儿涌,只能被动自闭。

戚祯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还是真的黄连,根本说不出话。

一说不想喝就是为你好。

而看着他喝药的不是鬼心眼多的那帮人,而是当真觉得他得喝药的倪瑾萱。

戚祯从前觉得单纯是件好事,至少倪瑾萱是唯一一个在保持怀疑的状态下还愿意在他受苦时候帮助他的人。

但现在他觉得人要是太单纯就像是他灌下去的黄连,在善良的人眼里是有用的,只有喝下去的人知道那份认真和怜悯不光毫无用处还苦得惊人。

戚祯觉得自已再灌下去那本来就没有的病好不好不知道,身子是要被腌入味了,于是他决定说几句。

“师姐,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吃药了。”

“可是二师姐说你还没好全,亏空要好久才能补上呢。”倪瑾萱的眼睛总是含着光的,认真瞧你的模样就像是草原上从未遇到危险被散养的小羊羔,黑亮亮的,湿漉漉的。

戚祯觉得这样说只怕是说不通,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师姐总是这样善心,若是以后外出随便遇上了一个生死不明的人,你不知他的善恶,你还会救吗?”

倪瑾萱常年受小师叔逃避吃药之前胡话熏陶,精准拿捏,“难道坏人就不用治病喝药了吗?”

戚祯一时无言,没看出来无上宗居然还真的是乐善好施,不论好坏都救。

他心里这般腹诽,垂着眼眸柔声道,“师姐这般良善可怎么好,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呢?”

倪瑾萱认真解释,“在钧定府地牢里服役的人也是会被治疗好的。”

然后接着服役。

“如果分不出来好坏但求助到眼前,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至于救好之后发现是坏人,那就另一说了。

没有做坏事的人妖魔能逃过中州钧定府律例的制裁。

戚祯被噎得无话可说,接过铁盆痛苦灌下了汤药,转头回了自已的屋子只说要调养。

魔尊被黄连折磨的心情不好,魔界也被魔尊吓得心惊肉跳。

原因无他,这些时日邪魔越来越多,大家吃得很开心,酒饱饭足就该思量点别的了,比如权力和地位。

好巧不巧,这时候传出了魔尊被困住的消息。

邪魔们有的是天生不长脑子和心眼儿,但不代表真的没智商,所以各自都派了人去探一探虚实。

结果就是繁千城的别院里没有,魔尊的老巢混进去的探子都被魔尊的下属剥皮拆骨吃干净了。

但这些不妨碍领主们得出一个结论,魔尊是真的不在。

有胆子大的领主就想要吃下魔尊的老巢,果断送去了一封预计根本不会被接手的挑战书。

谁知挑战书刚到门日,就看见那荧惑塔最高层多了个人影。

正是魔尊千屿。

领主想要吃下魔尊的位置,谁知就这么送上门当了一头肥羊,喂饱了并不气顺的魔尊。

而这回魔尊回来,也不只是镇压躁动的邪魔的,还发落了个长老。

外人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什么还发落了自已的手下。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那上面挑衅的领主的内应,有说是散播流言想要魔界大乱的罪魁祸首,还有说魔尊那性子,可能就是单纯看人不顺眼了。

众邪魔表示都有可能,第三种可能性也非常大。

反正魔尊杀个跟了自已几百年的长老也不违背邪魔本性,大家议论几天就散了。

谁知荧惑塔中的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