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了。厚赏送东西来的小厮,也不回赠东西,对林锦楼也绝口不提,林长敏送了四五回,见苏媚如没个回应,也便丢开了手。
直至林锦楼绝迹不再来苏媚如这里。又差吉祥送来三千两银子并一匣子首饰,算做了结。苏媚如也伤心伤肝哭过几日。可擦干了泪儿还得过日子,唯有心中发狠道:“女人若想过得好。还是要靠自己,男人没一个靠得住,与其信男人,还不如信银子!赶明儿个再嫁,必要嫁有钱有势的高门大户,否则怎对得起我吃过的这些苦!”因她生得美,又颇有钱财,欲娶她做填房继室,或纳妾进门甚多,镇日里媒人来来去去,可论门第跟林家比都差得远,好容易家世有像点样的,对方便又老又丑,哪里及得上林锦楼了。一日,有人敲门,有个小厮站在门口,自称是林家二老爷让来送香露的。开门的婆子连忙转到后头把那两瓶子香露给苏媚如看,苏媚如这一遭却同以往截然不同,亲自把小厮叫进来问这问那,末了还拿自己惯用的帕子包了一包刚出笼屉的枣泥糕,说是自己亲手做的,让带回去给林长敏尝尝。
没几日,林长敏便亲自来了。苏媚如打扮一新,耳边青宝石坠子,藕荷色纱衫儿,银红比甲,织金裙儿,留林长敏吃酒。这苏媚如殷勤劝酒,情话盘桓。林长敏不觉心旌摇曳,想到苏媚如乃是个有钱的寡妇,愈发甜言蜜语,要苏媚如唱一曲儿,又欲动手动脚。苏媚如谈笑亲密,手足间却极吝惜,只道:“奴虽出身卑微,可打小儿也是牙婆子捧手心娇生惯养出来的,也不肯胡乱给人唱。”
林长敏便笑道:“怎么?先前我侄儿让你唱你便唱,我是不如他的面子大?”
苏媚如手指画着裙带子,道:“当日我跟着他,他是我男人,林二老爷又是我什么人呢?”亮眼水汪汪的,饶是林长敏见过几多貌美女子,也不由心痒难耐,还不曾说话,却见苏媚如站起身来说,“今儿太晚了,林二老爷回罢,赶明儿个再来。”说完径自起身去了。
林长敏不由呆住,又枯坐了半晌,知苏媚如不会出来了,只得留下五两一锭的银子于小丫鬟道:“这银子留下来给你们家姑娘买胭脂水粉,赶明儿个我来,再带两匹缎子来。”起身去了。
过几日再来,却吃了闭门羹,守门婆子道苏媚如上山进香去了,再一去,又道苏媚如走亲戚去了。这便是苏媚如的手段,若说先前林长敏只将她当成七分,可这眼见得手偏到不了手,便直将她当成了十二分,愈发求之不得。巴巴的直到第三遭,方才进了门,林长敏先送了一匹重三十八两的松江阔机尖素白缎,两套衣裳,五十两一封的银子。苏媚如款款含情,这一回抱着琵琶,轻扶罗袖,唱了一支《落梅风》,唱罢又敬林长敏酒。林长敏喜得跟什么似的,刚欲亲热,不想被苏媚如推开,道:“承蒙二老爷抬爱,只是奴家虽然是个飘萍之人,却也有两分骨气,眼下与二老爷一处有两条路,一长一短,不知老爷如何选?”
林长敏问:“哪两条?长如何,短又如何?”
苏媚如道:“短的话,你我就快活一夜,我酬偿二老爷待我这份恩情,露水姻缘,赶明儿个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韩县令的公子韩光业,已托了媒人来,要娶我做填房,虽说他只是个八品小吏,可韩家也是算得殷实体面了。”
林长敏道:“那长的呢?”
苏媚如起身,拉着林长敏走到屋里一处箱子跟前,把那箱子拉开,只见当中半箱子的古玩珍器,各色绫罗绸缎。苏媚如道:“这样的东西我还有呢,不光这些,我还另有一间铺子,这满屋的家具也是我的,光这一张黑漆雕福描金床就二十六两银子,倘若老爷你肯正经百八的娶我,夫妻一体,这些便是你我二人的,长长久久的厮守一处,生儿育女岂不像神仙眷侣一般了?”
这一箱子东西真真儿的让林长敏眼热心跳。他们这一房自来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