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像一枚新笋,一身泥泞土气,卯着力气,节节破壤而出。
曾经拿她当谈资的男生,开始用充满敬意的语气讨论她,说下学期选课一定要抱紧祝神大腿。
和她一起做小组作业,躺平也有高分。
“尤其是你啊,连川。”有男同学好心提醒,“你同时修两个专业的课,都忙不过来了,还不如找祝神帮忙带带。她人很好的,就算你什么都不干,她也不会找老师打报告。”
连川淡声回应:“不需要。”
第一年,两人从未说过一句话。
偶尔连川晨跑时,经过祝祺所在的角落,衣角带起一阵清爽得恍若幻觉的凉风。
这就是她与连川唯一的际会。
*
大二,连川转入中文系。
不再分身乏术后,连川开始在现当代文学的课堂上有所表现。
他熟悉文论,对诗文敏感,在解剖文本时,常有新解。所作札记文辞清新,思路颖异,篇篇都是高分。
他还加入了南国诗社,在创作之余,会译介一些欧美的小众诗人作品,发表在学校的诗刊上。
大二上学期期末,临近考试周,辅导员让连川帮忙统计学生离校信息。
绝大多数学生都在线上提交表格。连川筛出未及时填写离校信息表的学生,在专业课课间,挨个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