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露放下手，抽出纸巾把眼角的泪渍擦尽，说：“小隋，你不是喜欢他，你只是走错了路。”

这时候赵露无比庆幸医生的诊断，如果她儿子喜欢的是个男人，还不如有情感障碍来得干净。

赵露说：“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又是这句话。封隋被这句不断重复的话弄得毛骨悚然。

“为什么要保护我？”封隋紧盯着赵露的眼睛，问，“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

校长室。

一张薄薄的纸飘落在地面上，退学申请书五个黑体字在白纸中央异常醒目。

陈启生从校长室里出来，小心地关上门，对着门外的几个校领导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肯。”

副校长道：“老陈，你就是心肠不够硬，用什么手段今天也必须把这字儿让这个学生签了，你知道处理舆论的黄金时间是多久吗，二十四个小时！现在都快过了一半了。”

“那孩子都跪下了……不停地磕头，求我们不要让他退学。”陈启生叹着气说，“毕竟教过一年的学生，他，糊涂啊……”

“要是就这一个普通学生，也就算了，这件事最难办的是牵扯到了封家那个混少爷。”另一个校领导说：“封青良你们都知道吧，名人呐，为了这事，亲自和钱校长通过了电话。”

“现在他儿子也快成名人了。”一个校领导手里夹着烟，嘲讽道。门口处有一个禁烟标志。

“这倒不至于，封家压消息的速度还是快的，这事情虽然掀起了舆论，但目前没有哪家正规新闻平台报道过，我看，跟上次一样，压着压着就没人在乎这个视频了。”

陈启生也摸出根烟，和抽烟的那个校领导借了个火，“要不然就算了，那孩子家庭不好，怪可怜的，而且他成绩非常优秀，是清北交的好料子，要是这么废了，太可惜了。”

“你想算了，封家那对夫妇可不会算了。”一个校领导压低了声音道：“我听钱校长说，这是封家夫妇的意思，那个学生决不能继续在这个学校上下去。”

“那他们儿子呢？”

“也走。这就是你们考虑不周全了，只有当事人都走了，剩下的人才会慢慢把这场风波淡忘。”

“封隋走了，能去别的学校，出国不是没可能，拍拍屁股就能走人，迟朔那孩子不一样，他走了，下半生也就废了。”陈启生吐出烟，露出忧愁的神情。

有人调侃道：“老陈，你这么心疼，把人领回家养着呗，说不定还能教出个清华北大来。”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太多了，我怎么救得过来。”陈启生道，“我也就是说说，哎，我也只能说说。”

一个看上去古板严肃的校领导说：“不管封家那边什么意思，舆论什么意思，那个学生都必须要走，我们学校容不得这种性取向变态，肮脏作风的学生，这样的学生成绩再好，留下来也只会败坏学风，肃清出去是正确的。”

“是啊，两个男的居然搞在一起，也不怕得艾滋。”

“嘘，你们说话谨慎点，这件事可是牵涉到封家的，别满嘴跑火车被人记恨上。”

校长室的门被打开，外面站着的一众校领导顿时雅雀无声。

钱校长探出半张脸，对着陈启生道：“老陈，你去校门口接下迟朔的家长，他爸爸带着他妹妹到了。”

***

餐厅里，封隋花了极大的力气把视频泄露在网上的消息咽了进去，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迟朔那边的情形：“迟朔呢？他在哪儿？”

“你不用管他在哪儿，他也会退学。”赵露恢复了冷硬，回答道。

“不行，他退学了该去哪儿，他不能退学。”封隋急得提高了声音，“他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