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其实他心里希望让妹妹出来走走,不要老是闷在家里,哪怕去尝尝平时吃不到的菜也行,封隋去的酒楼一定是价格贵到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迟朔没想到的是,迟欢看到他旁边的封隋后,不仅愿意出去,上车后还很“巧合”地坐到了他和封隋之间。
虽然和封隋被隔开了,但迟朔更不愿意迟欢被封隋碰到,忍着低血糖带来的犯晕感,他用手臂揽着妹妹闭目歇息着,片刻后,耳边传来封隋发出的奇怪声音,倏地睁开眼,侧头看见了他怎么都料想不到的一幕:
封隋在和迟欢玩翻花绳。
花绳是封隋在纪念品店随手买的吊坠绳子,显然吊坠被封隋摘下来扔了,只留下红色的绳子和迟欢玩,目前迟欢是戴绳子的那方,封隋负责翻到自己手上。
封隋像是遇到了瓶颈,翻得龇牙咧嘴的,就差行流氓作风把绳子原样抢到自己手上,他的手指笨拙地勾着错综复杂的绳子,似是在苦恼这个局该怎么解。
“我来吧。”迟朔这话刚出口,迟欢就立即转身,对着哥哥绽放出灿烂笑容,举起手上的花绳。
“……”封隋心道,这丫头还真是两幅面孔,对着我就一脸冷漠,无聊了想讨好一下都讨好不来。
迟朔和迟欢玩花绳玩得很熟练了,熟知对方的套路,手指灵巧地在表面上错综复杂的绳子上勾来勾去,几乎每根手指都勾住了一到两条绳子后,对迟欢说:“可以松手了。”
迟欢慢慢地松开手,封隋伸长脖子心情略为紧张地看迟朔会把绳子翻坏还是成功解开,只见迟朔拉开手掌的距离,把松弛的绳子绷紧。
绳子恢复成了最原始的状态。
“我操原上的羊啊。”封隋顾及小姑娘在场,硬是把脱口而出的我操转了个弯直奔呼伦贝尔,“那绳子快乱成一团麻花了,你怎么做到的?”
“熟悉对手,加上观察敏锐。”迟朔道:“你翻花绳看见的是绳子,而我看见的是操纵绳子的手指。”
“很有哲理。”封隋坦然地道,“我听不懂。”
迟朔说:“简而言之,就是你不够聪明。”
封隋咧开嘴,与迟朔在亚洲人里显得浅淡的瞳色不同,封隋的瞳色很深,深到迟朔觉得那双眼睛里藏着某种最简单最天真的恶劣。
“但是我有钱。”封隋摸了把迟欢毛茸茸的发顶,道,“小妹妹,记住了,钱可以做到世上的一切事情,做不到就是钱不够多,钱能让你得到世界上一切想得到的东西,你不够聪明没关系,你可以让聪明的人给你打工。”
迟朔皱着眉把迟欢拉近了自己,“你别把欢欢带坏了,难道你有钱,连天上的星星也能摘吗?”
“为什么不能,拍卖陨石的多的是,而且不贵,地球上太多东西比星星值钱。”封隋道,“只有没见识的总想着摘星星摘月亮。”
“难道你有钱,能让人永远长生?”迟朔想到了教科书上教导的钱买不到健康之类的金科玉言。
“我可以在他死之前把他冻起来,等到技术发展到可以解决他身上疾病的程度再解冻。”封隋根本不懂冰冻人体的知识,只是在家里的医学杂志上看过类似的介绍科普,他觉得很适合在此时拿来卖弄。
迟朔倒是一时被唬住了,没有提出质疑,想了片刻道:“换个说法,难道只要足够有钱,你就能让死人复生?”
“……”封隋道,“你当玩游戏卡bug呢?”
***
封隋带他们去的酒楼比迟朔想象的还要奢靡,封隋没看菜单,只跟亲自来侍奉的经理说了几句话,之后眼花缭乱的菜品便源源不断地送上来,经理像服务员一样站在桌边,到了特色菜品,还会介绍给他们这道菜的吃法和独特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