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不敢偷我的,再说了,我妈才给了他四千,那么多钱够他花好久了。”

翟昌亮想到迟朔平白得了四千块钱,心里本就不太平衡,便趁机阴阳怪气地道:“四千,他还真会狮子大开口,他配吗,就怕有命要钱没命花钱。”

打牌的还有一个是那次没去办公室的同学,竖起了耳朵听八卦,好奇地问道:“四千,什么四千?”

封隋整理着手上的牌没开口,翟昌亮说:“还能有什么,烂泥巴找人拍假装被欺负的视频,发到网上去,坑了塔哥他妈四千块钱。”

“假装被欺负?可那次他不是真的……”

“才不是真的,烂泥巴事先就答应了塔哥做那场表演,他是别有居心,想让网上那些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咱们班上,除了他都是坏人。”翟昌亮打断了这人的话,满脸义愤填膺的神情。

不知情的同学说:“我操,这可是大瓜,我还在网上看热闹,原来烂泥巴是装的?”

翟昌亮得意地道:“烂泥巴还会拍视频,说自己不是被霸凌的,就是单纯的表演,你等着吧。”

封隋抽出三张牌打在地上,说,“明天。”

“什么明天?”丁辉说,“哟,塔哥,手气不错,居然被你吃了。”

封隋笑着道:“明天,烂泥巴的视频会发出来,到时候咱们就彻底没事了。”

翟昌亮道:“那我祈祷烂泥巴出事。”

俄顷他噗嗤笑了出来,“哎,你们知道月考烂泥巴成绩掉了吧,我猜,他是正好考试的时候看到我前一天刻在他桌面上的字了,烂、泥、巴,拿圆规刻的,顺便涂了蓝墨水,就在桌面中央,清楚得要死,而且是刻的,他擦不掉。”

封隋出牌的手抖了一下,把牌按到地上,牌面都折得翘了脚,“我怎么没听他提过,他看见了?”

“怎么可能看不见,他就是会装,平时喊他烂泥巴他不也装作听不到。”翟昌亮道,“其实他心里可在乎了。”

封隋问:“在乎?在乎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看他缺心眼儿,什么都不在乎。”

他跟迟朔说十句话,迟朔就回他一句,也只有在做的时候,迟朔的反应才会强烈,尤其是上次被他弄射了,眸子里含着水光,半怒半嗔地看向他,看得他险些儿又硬了,再来上一轮。

封隋觉着迟朔这个人平时都很没意思,只有被上或被欺负的时候最有意思,平时不过就是一截冷木头。

翟昌亮说:“烂泥巴在乎着呢,他就是那种喜欢端着的人,每次有人喊他绰号,他都听得见,还装听不见,他要是真的不在乎,就不会看到桌上我刻的烂泥巴后,考试失利掉了名次。”

封隋的思绪逐渐从打牌本身上移走,问:“这么说,他其实挺……嗯……难过的?”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他把时不时地欺负迟朔,逗弄迟朔,当作了高中培养的爱好和乐趣之一,而迟朔给他的反馈总是不轻不痒的。也许是因为迟朔总是会妥协,也许是他无意忽略了迟朔的变化,迟朔的两次较大的情绪起伏也只有作业本被扔和被关厕所隔间那次,而这两次他都认为不算什么大事,不理解迟朔为什么大题小做。

非要说什么是大事,可能威逼利诱迟朔和他上床,这事的确有点不地道,但迟朔也得到了钱,而且看上去不仅不抗拒还会主动找他,从强奸变成了合奸,一切都顺理成章。

封隋知道,这个人有时会反抗,但他从未想过,这个人会难过。

所以每次被喊烂泥巴的时候,他看上去不在乎,其实一直很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