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来不及拒绝,就被封隋塞进了车里。
意料之中的,迟朔拒绝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封隋买买买的速度,在封隋一个晚上的“大手大脚”下,迟朔被火灾侵略后的家里终于有了些人住的样子。
大到崭新的折叠式布艺沙发,铁架餐桌,欧式凳子,实木柜子,小到锅碗瓢盆,花艺装饰品,包在真空袋里还没展开的棉被床单,除了床垫那种需要人工运送的特大件明早才能到之外,生活必需品基本都齐全了。
甚至还比火灾之前要多了不少。
迟朔对“钞能力”再一次有了实质的感知: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地解决他以为整个寒假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封隋摸着下巴,说:“墙还得上漆,我叫吴妈联系装修公司,嗯,给你叫个便宜的装修公司,过来上个环保漆。”
迟朔沉默了片刻,道:“这些总共多少钱?”
封隋:“我怎么知道。”
迟朔:“……”
封隋扭头问司机:“这些总共花了多少钱?”
他早就跟司机事先约好了,不管多少钱,报给迟朔都减一半的价格说,相当于他自己给迟朔打五折。
算是弥补两次都把这烂泥巴弄出血。
司机假装拿出账单看了一边作确认,回答道:“算上折扣,三千四百六十五。”
……
封隋望向迟朔道:“你没事吧,看你呼吸不畅,好像要撅过去了。”
34 | 32.习惯
【。】
屋漏偏逢连夜雨,迟朔还没从那个价格里缓过来,就听到外面有踹门的声音。
他的心里登时警铃大作。
因为那个声音简直是要命的熟悉。
粗鄙的话语伴随着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像是在迟朔的心上重重碾了几下,他控制不住无措的慌乱,脚踏出门外,似乎想要逃离,随即意识到那个人已经到了门口,他哪儿都去不了。
是他的父亲回家了!
封隋不了解迟朔家里的具体情况,但也注意到了迟朔立在门槛处的进退维谷的紧张,坦白说,封隋其实挺喜欢看到迟朔表露出这样受惊的兔子般的神情。
就像上次在摆满零食的石台旁边,迟朔看到他们过来的时候,露出的神情。
迟朔父亲拎着快空的酒瓶跨步进门,在院子里就看见屋里站了三个人,迟朔站在门口略低着头,还是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后面有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年纪小点,看上去像个有钱少爷,一个年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那人还走到前面半挡住了那个小孩。
封隋也看到了进门的男人,酒气熏天,还透着一股排泄物的恶臭,身上的皮夹克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的黑色布料,脸上仿佛纹了层永远褪不去的烂番茄似的红色,鼻头很大,哪怕隔了一段距离,都能看到从未修剪过的鼻毛杂乱地探出来。
什么人,封隋很少见到这种仿佛刚从哪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流浪汉,迟朔如此紧张的样子,肯定认识这个人。
难不成是迟朔的债主找上门了?
就在封隋发散思维的时候,迟朔用不轻不缓的声音喊道:“爸。”
让迟朔庆幸的是,虽然那个男人满身酒气,但酒瓶是空的,眼神也比较清明,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见他就抽的地步。
封隋指向前面,寻求确认般的追问道:“这是你爸?!”
迟朔小幅度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扶住男人,把半醉的男人扶到沙发上,飞快地到厨房里倒了一杯水,还好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烧水,现在烧开的水刚好能入口。
“哼,小畜生,这是谁,你同学?”男人用了个非常舒适的姿势躺在崭新的沙发上,目光绕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