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要我死的吗。”他说,但不是疑问的语调,“毕竟,在国外动手更方便,我不敢再细想,顾胜鹰,你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人,你在假装可怜我,好让我放松警惕。”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顾胜鹰抚摸着孕肚,语气没有多少起伏地说:“我要杀你,何必亲自来,还拖着这么大的肚子,你觉得你一个手脚健全的大男人,能被一个一推就倒的孕妇杀害?”
“我很害怕你,顾胜鹰,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很怕你。”郭恒嗓音颤动:“但我从没想过背叛你,也从没害过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茶歇室,你是我领导的领导,你们谈话时我没忍住插了一嘴,我当时的领导不太开心,你却夸了我心思伶俐,是可造之材,那天回家后我高兴了好久,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惜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这种小事情我怎么会记得。”顾胜鹰承认道:“就算你提起来,我也确实没有丝毫印象。”
“对我,这不是小事情,我那时候特别自卑,在学校里我永远是成绩最好的那个,从来没吃过苦,习惯了在成绩上被众人仰望,到了社会闯荡我才知道自己并非什么万里挑一,我膨胀的自负感在巨大的落差下被碾碎,领导刁难我,同事排挤我,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差劲。”郭恒越说越恳切,声音哽咽了:“你是我到了社会上,第一个给予我鼓励的人。”
“成绩最好的那个?”顾胜鹰却偏离重点,挑出了这句话:“在高中,你也是成绩最好的那个?”
郭恒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你在高中不是成绩最好的那个。”顾胜鹰说:“起码在你的高一,年级第一另有其人。”
“你知道他?!”郭恒脱口而出,立即觉得不对劲,甚至搁下了继续软化顾胜鹰的想法。
“我掌握着我想要了解的所有信息。”顾胜鹰:“你以为你沦落至此,是谁的手笔,到现在,你连落进了哪个猎人的陷阱里都不知道。”
“烂泥巴!”郭恒退后了几步,面露癫色:“不可能,不可能是烂泥巴,他早就,早就死了,不可能,除非他从地狱里爬回来,这绝不可能!”
顾胜鹰望着他:“其实我本想救你的,郭恒……”
郭恒忽然福至心灵般抓住顾胜鹰的手臂:“现在你还可以救我,救救我,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以前那些都不过是小孩子之间一时斗气,是他太小气了,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我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苦心孤诣一步步地往上爬,我不该是这种结局,都是他,都是烂泥巴害得我,他害得我好惨”
“我爱你……”郭恒朝顾胜鹰凄惨地喊道,同时他的手被顾胜鹰甩下去。
“我知道。”顾胜鹰说:“但我不再在乎了。”
铁路轨道的远处传来鸣笛,顾胜鹰将郭恒一把推下没有护栏的老式轨道,这个算计了一辈子的男人随即被呼啸而来的列车碾成肉泥,连惊呼声都没发得出来。
末班车的附近没有其他人,监控也“刚巧”坏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下腹处钻心的剧痛拉回她的神志。
破裂的羊水染湿了下半身的衣服,这意味着她快临盆了。
121 | 118.桃卉
【.】
每次在盥洗室洗手,潘卉都会洗很久,光洁的镜子映出粉底下憔悴的脸,下巴小巧而尖,她静静地看着流动的白色水柱下自己的手,晃眼间仿佛看到了手心里淋漓的血迹,她便突然发了狠使劲搓手上的细皮,但直到把皮肤搓到红肿,她也洗不干净手上的鲜血。
“潘卉,你记住,哪怕以后你真的幸运地逃出去了,你也得记住……你的手上,沾着我的血。”
镜子里的桃姐面目哀戚地看着她,潘卉已经习惯了桃姐的影子出现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