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朔哥。”

迟朔放下手机,把手机屏幕那面朝下盖住:“我也以为你不会过来,小卉。”

“你说要请我看小品,我怎么能错过。”潘卉笑道,“再说了,麦克斯本来就让我盯着你的。”

“等那个人过来,小品就开演了。”迟朔说。

潘卉打开菜单翻看:“哦,还真有小品?”

她话音刚落,便有新的客人推门而入,“主角来了。”迟朔问:“我已经点好了一瓶红酒,正好醒完酒了,想玩个干杯游戏吗?”

“嗯?”

“新来的那个客人,他每说一次不差钱,我们就干杯,喝光杯里的酒。”

“所以小品名字叫不差钱?”潘卉招来服务生点完单,给自己倒满酒的同时上目线瞥向桌对面的人,狡黠道:“我点了最贵的几样,希望你不差钱。”

“反正都是麦克斯先生的钱。”迟朔婉拒了服务生的热情,和潘卉一样自己给自己倒酒。

潘卉捏着高脚杯把手,姿态放松地向后靠向沙发椅背,她拢好左耳边的头发,以便于视线和耳朵都能万无一失地将新来客人的一举一动纳入观察范围,以她的经验,显然那个客人和这间茶餐厅的格调格格不入。

“西装是租来的,而且不合身,后背侧面绷出了挂牌的形状。”潘卉点评道:“面目猥琐,东张西望,这种人来米其林挂星的餐厅干什么,应聘都不够格。”

“……没错,对对对,我要用你们家这个团购券。”对自己被当做猴戏看的新客人正毫不知情地试图向服务生解释着什么,“你们先核销这个券,然后会有个女孩过来,我会让她点餐,如果她点的是团购券里的,你们就直接上,如果她点团购券以外的,你们就说卖光了……”

潘卉的关注点则是在:“这家居然有团购券?!”

“……”迟朔点头,“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家餐厅,这家确实有团购劵,但我不想替麦克斯先生省钱。”

“他是谁?”潘卉问:“装大款勾搭女孩吗,我很久没在现实里见过这种垃圾了。”

在她的眼里,桌对面的黑发青年面容平和,眼角的憔悴和脸上细碎的伤疤则暴露出平和之外的诸多信息,作为在伊甸岛呆了同样长时间的“受害人”,她对迟朔那些看似隐形的伤疤再熟悉不过,高领毛衣也遮不住脖颈侧边的淤青,坐姿端正,几乎不移动,其实是因为下面有伤。她知道迟朔被麦克斯带上了嘉莉号,那里不过是海上的另一座伊甸岛。

“我的高中同学,翟昌亮。”

“霸凌小团体里的吗?”对于迟朔曾经的遭遇,早在伊甸岛时期她就知道了,那时候他们娱乐活动十分贫瘠,最多就是几个人围坐在一块儿聊天,轮流喝着桃姐偷来的威士忌,依靠酒精麻醉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

朔哥被霸凌的经历值得唏嘘,然而并不是他们中最惨的,他们大多数都在学生时期遭受过霸凌,没上过学的除外,一部分人就在伊甸岛上出生,伊甸岛上没有学校,只有满足客人淫欲的学校布景。

“是,他是小团体里的跟班,家庭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前几年流感时期被下岗了,当年我走了之后,他们那个小团体的老大,也就是丁辉,瞧不上他,又没了欺凌对象,所以转而连同其他班的富家子弟以取笑他为乐,他本来的成绩上个普本没问题,但高中毕业后连大专都没考上,又怕吃苦,不肯干劳累的工作,也懒得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技术,整天在街上闲逛踩马路,成了典型的游手好闲的街头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