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朔。”这一次裴忻正确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的眼睛紧紧地钉在眼前人身上:“你好,又见面了,很不巧,我没有其他名字,我仍然叫裴忻。”

鲜明直接的嘲讽。

裴忻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确认没走错门后,他看向迟朔的眼神变得考究而意味不明:“这是你家?”

“不是。”

“哦”裴忻拖长了语调,故意令他听起来在阴阳怪气,这不符合他的身份,但他难以克制阴阳怪气的冲动,对着这位不久前欺骗他感情的漂亮骗子:“原来你还提供上门服务?”

迟朔叹了口气,“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毫无杀伤力吧,裴律师。”

该死的,这个骗子为什么连叹气时低眉的神情都像是精心策划过的,完美得像电影镜头里的资深演员。裴忻的双颊凹陷,这显示出他在暗自咬牙,仿佛在殚精竭虑什么样的脏话才能既有杀伤力又不会显得他没素质。

“骗子。”裴忻说:“你这个,无耻的、肮脏的,大骗子。”

迟朔点了点头,评价道:“听起来像在撒娇。”

“……”裴忻有把公文包直接拍到这个该死的无情的漂亮骗子脸上的冲动。

“如果你直接称呼我为婊子,像其他人那样,我是不会介意的。”迟朔突然觉得逗弄这个家教森严的精英人士有点好玩,“但是你不会那样说的,对吗,因为你的骄傲不会允许你说这样的话,尽管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气急败坏,也不忘维持你的伪善。”

“你为什么在这儿?”裴忻没有掉进这种需要自证的话题陷阱里,干脆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很简单,你不是猜出来了吗?”迟朔抬了下肩,退后几步,示意来客可以进门:“我来提供上门服务啊。”

裴忻一边走进门,脱下鞋,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拿公文包砸人是故意伤害,律师尤其不应该这么做。他跟随着迟朔走进会客厅,看着迟朔熟门熟路地给他倒了杯柠檬水上门服务的特殊职业者不会有如此俨然屋主的态度。

他接过柠檬水,没有喝,直接放回到了长桌上,他把公文包也搁置在旁边,随意地浏览了一圈这间公寓的布局构造:典型的市中心豪华大平层,而且有两层,玻璃材质居多,显示出主人看重的科技感,旋转楼梯也是某种玻璃材质,这样就不会阻隔视线,从会客厅就能望见落地窗外的白日江景。可以想象夜晚的江景有多漂亮。

这里的住客毫无例外地非富即贵,与他所服务的客户群体消费能力一致,但那个人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是这个老板的情人?”裴忻在措辞上使用了一个他认为比较温和的词汇,他不想再交锋下去了,否则他有预感他绝对没法在语言上占便宜。

“可以这么说。”迟朔坐在长桌侧边,姿态随意,他喝了半杯柠檬水,舌尖探出来似乎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他包养了我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

“是,半年吧,大概。”

“所以这半年你只会。”裴忻闭上了嘴,这句话断在口里,但长桌旁的两个人都明白后半句是什么。

“没错。”迟朔说:“这半年我不会接其他客人,这是职业态度,比你们律师专一多了,不是吗?”

他笑得很漂亮,但裴忻觉着漂亮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挑衅,于是情绪的火花又被轻易地点燃了,他冷笑道:“起码我们不用跟客户上床就能拿到酬劳。”

“确实,你们可以把豪横的客户唬得言听计从,然后再去偷偷吸法官的屌,最后把法官的精液涂在胜诉判决书上,等着银行卡里多出来几位数的钱。”

“……”裴忻涨红了脸,被这个长着漂亮脸蛋却有着极其粗俗下流话语的黑发青年人弄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