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卉,你疯了吗?!!”桃姐上前勒住潘卉的肩膀,拼命地摇晃,“姐姐是想带你活下去,我们一起逃出去,一起逃出去啊!”

潘卉一把推开了桃姐,桃姐猝不及防地向后一趔趄,迟朔伸手接住了桃姐,潘卉想拉住桃姐的手则在半空中僵硬了一瞬,随即收了回去。

“桃姐,是你疯了,我们根本逃不出去的,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皮筏艇,就能在海上活下去吧。”潘卉笑出了泪,“桃姐,你都在岛上呆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傻,我知道自由的诱惑太大了,但你也不该被这种毫无希望的自由蒙蔽了双眼。”

也许是心如死灰了,迟朔搀扶着几近崩溃的桃姐,平静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麦克斯先生了,引你们来这儿的悬崖绝路是麦克斯先生的命令,他们的人很快就来了。”潘卉仰脸望向一碧如洗的蓝天,神情和坐在秋千上望着蓝天发呆如出一辙,她指向耳朵,勾起嘴角,道:“你们听,是不是有直升机的声音。”

远处的丛林中,惊起若干飞鸟。

蛧 站 : ?? ?? ?? . ?? ?? ?? ?? . ?? ?? ?? ??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卖我们的?”迟朔问。

潘卉却摇了摇头,她的视线落在桃姐的身上,“我没有出卖桃姐,我出卖的只有你,朔哥。”

女孩看着男孩先是因一瞬间的震撼而瞳孔放大,紧接着这个聪明的男孩就想明白了一切,在绝望的了然中,他的眼睫缓缓地垂下,好似原本摇摇欲坠的情绪,终于沉进无望的沼泽里。

他松开了桃姐的手臂,向悬崖的方向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桃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了,叫了一声:“卉卉?”

“我告诉麦克斯先生,迟朔在谋划逃跑,为此找了你帮忙,我和你住在一起,所以知道了这件事,为了抓迟朔一个现行,我跟麦克斯先生说,你会和我一起假装帮助迟朔逃跑。”潘卉朝桃姐挤出一个笑,向她伸出手,“姐姐,来我这里吧,这样我们都立了功,立功三次后就有出岛的机会,我们会一起出去的,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桃姐用泪痕干涸的眼睛,看着女孩朝她伸出的手,瘦瘦白白的像小兰花。

如同女孩住到她房间里的第一个晚上,抱着枕头抽抽搭搭地走到她床边,小心地朝她伸出手,她握住女孩的手,将女孩拉上了自己的床。

但这一次,她抬起手,没有去拉住那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手。

桃姐后退了一步,牵住迟朔的手,紧紧地攥住。

从未奢想过有一天会被选择的男孩,怔怔地盯着自己被攥住的手。

桃姐的手是热的,于是他的心也热了。

潘卉的笑僵在了脸上,像框了一副打翻了水彩的抽象画,所有斑斓的情绪最后都定格成不知所措的恐慌。

天空的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隆声。

“……桃姐?”潘卉的音调变了色,哑得不像话,“跟我回去,好不好?”

女孩伸出的手停驻在半空,开始剧烈地颤抖。

桃姐看着潘卉的眼睛,这是她最后一次看着女孩的眼睛,也是潘卉最后一次看着桃姐的眼睛。

“潘卉,你记住,哪怕以后你真的幸运地逃出去了,你也得记住。”桃姐红着眼,把每一个字眼掰开揉碎了碾进女孩的心底,“你的手上,沾着我的血。”

在男孩尚且沉浸在是否要任由桃姐作出这种不划算选择的纠结中时,他就被桃姐拉起手,不由分说地向唯一的、朝岛外的方向奔跑。

悬崖。

俄顷后,两个人都站到了悬崖的边上,脚下是高达几十米的断岩绝壁,脚底稍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