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每段时间会有喷泉自动喷水,里边的大门口延伸出一片不小的白砖大理石露台,一条黑黄相间的德牧正趴在露台上的一个摇椅里眯着眼歇息。

等了一会儿,铁门发出锁开的声音,迟朔推门进去时,摇椅上的德牧像是突然惊醒了,从柔软的枕头间一跃而起,轻巧地跳下露台,将身上压着的毛抖顺了,朝迟朔汪汪叫了两声,以猎犬的速度迅速地奔迟朔这个从未出现过的陌生人而去。

……

三分钟后,封隋一脸怨气地从大门里出来走到露台上,他本来不想出来,最好房门锁上不用见烂泥巴,可他突然想起家里养的那条凶悍的德牧还在前庭里晒太阳。

那是他爸只管带回家忙得不管养的傻狗,除了他爸对所有人都凶悍得像野性未消,连他这个独生子都难得上手撸几次,封隋觉得迟朔要是被咬到半残说不定还要赖他养一辈子,实在不太划算,这才不情不愿地出来,打算把那条凶不拉几的大狗喊住。

所以,经历了上述的思想斗争后,封隋出门看到前庭里正在上演的吃里扒外的一幕,险些儿想当场吃顿狗肉火锅。

迟朔正半跪在草坪上,德牧亲昵地蹭着迟朔的裤脚,仰着毛茸茸的脖子被撸得舒服地吐舌头,迟朔低着头,唇角微挑,在阳光的照拂下头发比以往更显得偏棕。

……

十六岁的少年在此时眉眼含笑,眼里有光,这是八年后的封隋再也未曾见过的模样。

以至于他在以后的无数个恍惚的时刻想到这一幕时,都心如刀绞。

11 | 9.家教

【。】

“元宵你个二狗,跟谁亲呢,给我滚过来!”封隋三步并两步冲上前,一声怒喝。

元宵视若未闻,岿然不动,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迟朔的下巴尖,尾巴摇得更欢了。

“……”封隋深吸一口气,“妈了个巴的要不是我爹尚在人世我迟早拿你下火锅!”

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火锅这个威胁,这回元宵甚至缩到了迟朔的腿后面,朝后弓起背伸了一个大懒腰,看也不看封隋一眼,几步跳上露台重新在轮椅里趴下,眯眼打起了盹。

迟朔起身拍掉裤腿上的几根狗毛,温和地说:“你对你家狗这么凶,它能喜欢你吗。”

封隋不以为意:“我就凶了又怎样,我又不是狗,该讨好也是那小畜生来讨好我,你眼前的封大公子就没对别人低三下气过,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封隋站在露台上抱臂觑视着他,良好的基因和营养给他带去得天独厚的身高和体格优势,背阔胸宽,在十月份穿着宽松的短裤短袖,小腿肌肉看上去明显而坚实,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得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在篮球场上驰骋的才能锻炼出来的效果健身房造不出这种一点儿也不显得过分健壮的漂亮肌肉线条。

迟朔心道,你比元宵要狗多了,下火锅也该下你的肉,够吃好几顿的。

封隋开门领了迟朔进去,迟朔跨进门槛,入目就是玄关的瓷砖上有一朵巨大而对称的黑花纹理,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幅古意的画,他小心地踩在紧挨着门口的地毯上,一只手伸过来放下一双崭新的拖鞋,迟朔抬眼,看到是一个系着围裙四十岁左右的老妈妈,“少爷同学来啦,少爷中午就在家里牵挂着下午有同学要过来,一直心心念念地叨叨这事儿,这拖鞋是新的,快换上进来,这边在新城区,你这孩子从老城区过来辛苦了吧,我给你们泡了茶。”

“吴妈,您可别空口造谣啊,谁牵挂了,谁心心念念了,我那是不想他过来才叨叨的,是嫌弃!”封隋急忙澄清道。

吴妈笑了:“我们家少爷就这性子,反正我进了这家以来,从没见他叨叨谁叨叨这么久过,都挤门口干嘛,快进来吧。”

迟朔换上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