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迟朔……”

那个消失了七年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穿的是高定的法兰绒西装,带着精英海归的身份荣耀回国,意气风发得比当年更盛。

迟朔唇角的笑意没有淡下去,反而扬了起来,转过身,随意靠在洗手间台面边沿,道:“怎么,后悔没在甲板上问我的价格,特意来预订我的服务吗?”

他走向男卫生间里,打开隔间的门,望向还站在外间盥洗室的封隋,朝隔间里面轻轻歪头:“进去吧,在外面谈价格不方便。”

封隋朝他大步走过来,迟朔扶着门框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脸上仍带着轻浮的笑意。

他被封隋推进了隔间,被个头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抵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看到男人眼底泛着腥风血雨的潮色。

“七年了,你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找你找得……快发了疯……”

后背靠在坚硬的木质隔间上,迟朔轻笑了一声,置若未闻地道:“封大公子,事先说明,我现在的价格贵得很,可不是以前两百块钱就能操一次了,你现在还付得起吗?”

封隋凝视着迟朔,良久到那种眼神像滚烫的烙印落进瞳孔里,迟朔的头微微仰起,雪白的脖颈露出来,教人想咬一口上去。

封隋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只是那对手腕还是被勒出了青痕,迟朔没在乎手腕的青痕,抚平了衣领上的皱起,推门出去。

变故就在这一秒陡生,他被封隋攥住肩膀猛然推到洗手间的墙壁上,男人用的力气之大令他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后背碰撞的痛楚让他闷哼了一声。

下嘴唇被牙齿咬住,剧烈的挣动被锁在男人下了狠劲的力气里,他的双腿被封隋的曲进去的膝盖强行分开,几乎有一种要被进入侵犯的错觉。

七年前那些不堪的回忆潮水般涌上来,挣扎化作身体细碎的颤栗,血流 網 ???? : ? ? ? . ? ? ? ? . ? ? ?进嘴里,铁锈味道溢入口腔,他分不清是谁的血,可能是他被咬破了嘴唇,也可能是他在反击中咬破了封隋的嘴唇。

唇齿相磕,貌似缱绻却是对彼此抵死的撕咬,布料互相摩擦,呼吸在喘息里发酵,迟朔的睫毛颤动着阖下,薄薄的眼皮上能看到细细的青紫脉络。

在这一瞬间,他陷入了纯净的黑暗,前面有哭声传来,他本能地循着声音向前走,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背影。

被洗得褪色的校服,手上拎着肩带断掉一截的旧书包,瘦弱的肩膀在微微耸动,那个人影正背对着他抽泣。

他一步步地走近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少年的肩上。

“别哭了。”他说。

少年的肩膀停止了耸动,转过身,于是他看到了少年的身前挂着的深棕色木牌。

瞳孔微睁,身体都开始战栗,他无言地伸手触摸向木牌上用油漆写上去的字,木牌干裂的缝隙里缓缓渗出鲜血,在白色的漆字上迅速扩散,指腹上浸到了血,血成缕地流下,原本的三行字仿佛流下了血泪。

“不要”发出声音的是穿着校服的少年,长着十七岁的脸庞的少年,稚嫩的脸颊肉剔透得惹人生怜,眼下仍有残余的水泽,“我不是婊子。”

“我知道。”他笑着流下了泪,“你不是。”

“我好疼。”

“哪里疼?”

“都疼。”

“我不是婊子。”少年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嗯,你不是,你有你的理想,你的愿望。”他的声音逐渐哽咽,“你本来可以有……未来。”

“理想,愿望,未来……”少年念着这三个字,疑惑道:“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