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一辈子没和他说过一句软话,就因为他是个同性恋,就因为他是个同性恋,跪下苦苦哀求他去生个孩子留下血脉。
林居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和他血缘最亲近的这个疯子。
在他的心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儿子,而是一颗长大了的精子,这颗精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延续下去,长长久久延续下去。
林俊贤往前跪,伸出手扯着林居的衣摆,跪倒在他脚下,拼命求他不要再当一个恶心的同性恋。
“林俊贤你就是个疯子!”林居拍开林俊贤抓紧自己衣摆的手,恐惧地往后退,“你别碰我!”
里面闹出的动静太大,林丽霞慌忙推开门闯进病房,就看见这样一幕。
林俊贤跪在地上磕头,林居见鬼似的往后退,林俊贤继续往前爬,讨命鬼一般缓缓朝林居身边靠近。
她尖叫着扶起林俊贤,泪水涌出,不停念叨着佛祖保佑,尖锐质问:“你们这是干嘛!你们在做什么!”
林俊贤哭着喘气,喉头一甜,黑红热血再次涌出,他近乎昏厥,林居按下铃再次叫来护士,在护士的骂声中急忙逃出这个地方。
林居痛得要死了。
他要死了。
他想盛元同,他要他的爱来填满自己。
他要他的药。
林居跌跌撞撞跑到停车场,从树荫下抬头,看见三楼病房敞开的窗户飘着白色窗帘,一瞬间如坠冰窖。
他摇摇欲坠,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搏动的心脏紧贴着他后背,呼吸急促,语气焦急:“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
盛元同把林居带进车里,结结实实地抱住他,不敢松手,生怕怀里的人碎了一地。
“哥,哥。”盛元同亲着林居的脸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味蕾尝到咸咸涩涩的滋味,是眼泪。
林居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哭,无声地落下眼泪,倒在盛元同怀里,蜷缩起身体。
盛元同亲去他的眼泪,贴上两瓣冰凉的唇,将自己的气息渡到林居嘴里。
“哥,难受吗?”盛元同贴着他的鼻尖,轻声问,“要不要做?”
这是他能想到安慰犯病的林居最好的方式,他要做林居的药,看到他这个样子,盛元同心痛得要死掉了。
林居靠着他,眼泪沾湿盛元同的上衣,他的爱就在这里,一辈子,一辈子也不会跑的爱就在这里,他永远永远的爱都送给了这个人,这个人也把他永远永远的爱送给了自己。
他靠盛元同的爱活下去。
林居终于感觉到他的病好像又不会那么痛了,以往他在性中寻找亲密关系的爱,现在不需要了。
“不要……”林居双手环住盛元同的脖子,汲取他的气味,鼻腔充满熟悉的气息,“我想要你抱着我,抱紧一点,好不好?”
他说得很轻,轻到像一张白纸,盛元同牢牢抱着他,将他扣在怀里,搂住他的腰,两句身体贴得极近。
“好,我抱着你。”盛元同在他耳边轻吻,“我一直抱着你,哥,我爱你。”
林居深吸口气:“不要离开我。”
盛元同点头:“不离开你。”
“盛元同,你真好。”林居轻声,“我爱你……”
不要疯了一样的性爱来填补空虚,他心里的千疮百孔已经被盛元同的爱塞满了,他只想要拥抱,一个拥抱就好。
那天去找完林俊贤后,林居的病似乎真的好了不少。
只是现在变得非常粘人,每天都得找盛元同抱好一会儿,抱到俩人都红着脸起了反应,才相拥而吻,自然而然地开始做爱。
林居突然懂了那天盛元同问他,是犯病了还是仅仅想和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