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许配他的是黎莘,满京美誉的绝代佳人,他方才惊鸿一瞥,果真……名不虚传。

后来不知怎的成了黎茵,姐妹易嫁,他虽疑惑,却仍是期盼着的。

庄凌恒不曾见过黎氏三女,就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黎茵八抬大轿迎进门。

洞房花烛夜,他挑开红盖,望见那盈盈含笑的娇美新妻,也曾心间悸动,鼓噪不安。

从不曾想过,她如此厌恶他。

笑容过后就是冷若冰霜,他想与她行周公之礼,被兜头扇了一巴掌,寒冬腊月,无铺无盖的在青砖地上躺了一宿。

扪心自问,那时他年轻气盛,没有一剑劈了她,已是极力忍耐。

不想后来,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彻底冷了心肺,与她分睡两榻,各不相干。

一过便是两年。

两年时间,他仍旧孤身一人,身侧无婢妾通房,满心只扑在公务上,整宿整宿的宿在府外。

所谓夫妻情深,不过是一出戏罢了。

庄凌恒在书房坐到夜深,期间黎茵又被徐氏催促来认错,胡乱送了一盅汤,见他不理会,又闹了一通,把汤泼在他身上。

汤盅滚烫,他肌肤被灼的红肿,她却一扭头,甩着袖子去了。

还是小厮瞧不下去,要去取药来,被他拦下。

平心而论,他不止一次想休了她,抑或是与她和离,然母亲缠绵病榻,唯愿他与黎茵好生相处。

黎茵又惯会在她面前作态,骗的她深信不疑。

庄凌恒心中郁郁,当下就禀退左右,带了这一身汤水,衣着单薄的去了竹亭。

早春夜风凄寒,吹的他衣衫鼓鼓,他却浑然不觉。

黎莘倚在绣楼的露台边,支着下颌瞧亭中人影,半晌,不觉笑出声来。

好端端一个指挥使,能被黎茵作弄成这般模样,不知是该说她厉害,还是说庄凌恒好脾性。

换个意气大的,黎茵早成下堂妻了。

她眼珠轻转,从身边果盘里攥了枚柑橘,汤团子大小,轻重适宜。

她对准庄凌恒,把柑橘往他怀里掷过去

正中红心。

庄凌恒小臂被撞了一记,茫然回过神,拿起那橙红的柑橘,抬眸往上沿望过去。

黎莘微探出半个身子,发丝松松散散的拂在颈边。

皓月当空,恰落在她身后半壁,朦胧间,她笑靥如花,似月下仙娥,恍惚了庄凌恒的神思。

“庄指挥?追更裙捌壹肆陆伍柒玖零玖Q?使,你可知这是何处?”

她吃吃笑道,

“早些回去歇着罢,若让二妹妹知晓了,非得同你輑8①④6 *5=79*0/9闹不成。”

经她一提点,庄凌恒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穿过了内院。

竹亭正在黎莘的绣楼下,按理说,外男是决计不能入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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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楼春杏【五】(9864加更?第一更)

他罕见的多了一丝慌乱,忙从位上立起身,强自镇定道:

“黎……”

本想唤一句黎姑娘,话未出口又觉不对,黎莘现下身份尴尬,他不知该如称呼。

情急之下,竟这般僵持住了。

黎莘挽起鬓边的发,双臂搭在窗台处,眼里只见得他乌黑的发顶:

“你若是随二妹妹,唤我一声阿姐,倒也亲近。”

她与庄凌恒同岁,生辰还不可知,现下就打算逗弄他,因此这话,也是含着笑意说的。

女子嗓音柔中蕴媚,缠绵的如一团絮线,庄凌恒耳根滚烫,低着头,沉声道:

“不大妥当。”

刻板板的,僵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