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雪湄吓得看都不敢看自己,鄢齐扑哧一声乐了,“逗你的,哪那么多人需要截肢,走,带你去我科室瞧瞧。”

苏雪湄抓住医院门口的栏杆,浑身都是防备,“还...还是算了,齐哥哥,先带我看病吧,看完我们去看电影。”

鄢齐憋笑:“好。”

身上一磕碰容易留痕迹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鄢齐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他留美实习时曾遇见过一个严重的凝血功能障碍者,身上极其容易留下淤痕,车祸导致腿部暴露性外伤,反反复复在医院折腾了三个多月都没好透彻,最后因为付不起住院费回家疗养,结果一周后就死于伤口感染。

苏雪湄身体孱弱,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要是有凝血功能障碍,哪天需要动手术,可真不敢想后果。

“齐哥哥,齐哥哥......”

诊室里,鄢齐被叫回了神,苏雪湄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正求助的看着他。

“先去抽个血。”医生重复了遍方才的话,将写好的单子塞进苏雪湄手里。

苏雪湄苦着一张脸,简直把不想抽血写在了脸上。

年迈的医生哈哈一笑,这小男生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看着年纪不大,但也不能是怕抽血的年纪了,没见过这么大还怕抽血的,“抽血是抽血,打针是打针,不一样,小鄢啊,快带你夫人过去吧,结果出来我电话通知你。”

鄢齐笑着应下了,“多谢刘主任。”

苏雪湄也冲医生礼貌的点了下头:“谢谢您,回见。”

两人拿着单子出去,刚走出诊室门,鄢齐就被几个小护士团团围住。

“鄢医生,您怎么有空来我们血液科了,不是在休假吗?”

“您后天有空嘛?北平的贺先生要来上海演出,我买了两张戏票,不知道鄢医生后日有没有空一起去看?”

“我也买了,是包厢,不如鄢医生跟我一起去吧!”

鄢齐摆摆手,想把苏雪湄揽过来跟大家介绍一下,一回身苏雪湄离了他三米远,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笑话呢。

他无奈的啧了声,“湄儿,过来。”

苏雪湄看了他两眼,慢吞吞地移过来,动作略带犹豫。

他鲜少见人,有些惧怕人多的场合,尤其惧怕像现在这样一过去就会被盯着瞧的场面,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苏雪湄下颌紧绷,被鄢齐搂住后才悄悄放松了些身体。

最前面的小护士一见苏雪湄立刻眼前一亮,“诶,这位小少爷是鄢医生的朋友吗?以前从没见过,长得真是俊俏。”

上海滩也算帅哥美女云集,但好看到这个地步的绝对屈指可数,走廊静了片刻,几个小护士眼神都直愣愣地盯着苏雪湄的脸瞧。

忽然,不知谁轻嗤一声:“一看就是哥儿。”

苏雪湄本来就僵硬的表情闻言更是一僵,目光准确的锁定了人群外路过的那个男人,神情无辜。

小护士抱着胳膊,分毫不让的怼回去:“王医生,大清都亡了,收收起你的封建思想吧,以前歧视女人现在歧视哥儿,真不懂你那些书都读到谁脑子里去了,咱们医院保洁阿姨都比你明事理。”

另一个小护士紧跟着道:“哇,王医生竟还没被辞退,难不成现在医院也需要动物表演了。”

鄢齐松开苏雪湄往前走了一步,脸上笑意消失殆尽,专属于上流社会贵族强悍的压迫感席卷而来,任何人都相信,他碾死这位王医生,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苏雪湄手指悄悄从后面点了点鄢齐的腰,小声提醒:“齐哥哥,这是医院,别多生事端。”

鄢齐回头,蓦地泄了一口气。

是,不能医闹,等哪天他结束休假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