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嚼多了的口香糖，每回忆一次，味道便会淡一分。

当时正给公司开发中的AI做模仿训练，输入一些问题，等它自行检索后回答，看回答的偏差程度。

他便把关于齐玄的回忆输入进去，每天一问一答间倒有几分乐趣。

直到一天，他在新闻头条上看见了熟悉的面孔秀玉，研发出了靠刺激记忆复苏，使得植物人自发苏醒的技术，取名为梦蝶。

视频里的颁奖典礼，秀玉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但陆冠清看见那双眼睛，就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没走出来。

梦蝶····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秀玉这些年潜心研究人脑记忆机制，也是为了回到过去，能再见到男人一面吧。

可那又如何呢，齐玄已经死了。

与其无数次重温旧梦，不如调教个像他的AI出来，也好打发死前的苦闷日子。

他无所谓地想，在对方私底下主动联系他，问能否借用AI构建虚拟梦境时，还是答应了。

只提了一个条件，他要做第一个受试者。

两人几年未见，再见时却默契地一句话都不说。

医疗室里，秀玉帮他带上梦蝶的头盔，躺在模拟羊水的盐池里启动AI，输入命令：重温旧时记忆。

5，4，3，2，1。

一阵眩晕后，陆冠清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营养仓透明的窗户。

无数发着蓝光的电缆攀爬在整个房间，他在水里侧头，看见旁边摆着一模一样的仓体，里面沉睡着刚刚见过的熟悉的面孔。

当你做梦时，梦境里被你梦见的人醒了。

一切便会天翻地覆。

第56章 56 像是拥抱，又似禁锢

回到现实不过几秒，他便被一阵巨力拉扯回了游戏里。

“你醒了！！还记得这是哪吗？知道我是谁吗？”

心电除颤器垂在半空，秀玉惊魂未定地扑了过来，捏着他胳膊的手劲差点没把他捏骨折。

陆冠清疲惫地点了点头，对方如释重负，像是条脱了水的咸菜干滑到地上：

“吓死我了，你心跳整整停了三分钟！之前做实验明明都正常的啊！”

秀玉不解，陆冠清倒是猜到了几分真相

就像即时演算的游戏，玩家做出制作组没有预料的举动，就会出现各种神奇的Bug。

显然，这次的Bug直接把他卡出游戏了。

看来把他放在营养仓的“制作组”的能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陆冠清心里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回去再练吧，医疗事故你担不起。”

两三句话打发了表情憋屈的秀玉，他回到公司后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把虚拟世界的预设编入AI的数据，命令它找到破解游戏的方法。

虚拟世界的AI研发的再先进，也是基于游戏引擎的基础上。

就像二维世界的纸片人发现了三维人类的存在，也无法脱离现在所处的世界。

但“湛星”并非真正的人工智能，齐琮只是个高中生，不会隐藏自己的行踪。

不过三年，便被AI抓住了破绽，找到了以齐玄为主角，未删改的全通关视频。

五年，AI已经能连接现实网络，搜集关于《救赎者》游戏的所有数据。

十年，成功入侵犯罪部的摄像头，陆冠清第一次看到活着的齐玄。

对方衣冠楚楚，雷霆手段，冷酷无情。

偷偷潜入实验室看他们时，眼神却是温柔而悲伤的。

什么怨啊恨啊，顷刻便散了。

18岁的陆冠清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