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漫无目地乱走的少女,顷刻间像是失了力一般,整个人?栽倒下去?。
薛岫白一直跟在她身后关注着,眼见少女软了身子,立即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搀住。
一低头,发现她掌心?黏腻,流出的鲜血已布满整个掌心?,斑驳密麻,像是一个血红色的蜘蛛网,罩住他的心?脏。
自从?他们进村,天色就没有放晴,眼下天色暗了,黑云漫天给人?一种要?强压下来的错觉。
关月鸢悠悠转醒,眼前有些花又有些暗,只?能朦胧的看见一片白色的纱。
有些熟悉,白纱上还有着点缀的花式,这不是她在平乐村的床吗?
她动?了动?手,抬起来一看,右手手心?已被人?裹得严严实实。
商宫雀与薛岫白的对话,正从?前堂传来:
“这些人?死的蹊跷,四?十人?人?死于中毒,一百四?十四?人?死于一刀致命。”
“仵作验尸所得,众人?吃的席内含有夹竹桃,可中毒的四十人皆死于钩吻中毒而亡,投毒怎么可能会下两种毒药?”
“还有一刀致命者,皆是从右颈划开至左颈,深浅一致,长度相似,中刀者不会很快死亡,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液逐渐流失。”
“一百多人竟无一人逃脱吗……”
“看来关将军还得在宫中再?待两日了,若是不查个清楚,镇国将军为了掩人?耳目愤而屠村一事?,怕就要?被盖棺定死了!”
什么?
关月鸢心?里一惊,将军爹爹被怀疑和村里人?的死相关?
这不可能!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外?面的人?察觉到响动?,停止了谈话。
“醒了?”薛岫白站在前后堂的交界处,内室光暗,外?室亮堂,他好像站在光里。
关月鸢看得眼睛酸,忽而一滴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她匆忙低头,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
“饿了么?下来吃点东西?。”少年?语气缓缓道。
关月鸢飞快抽了一口气,“我们村的人?……”
“全死了,尸体停放在上京衙门。”
死了?
关月鸢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词,当时阿爹去?世时她年?龄小,记不住事?,只?记得当时伤心?极了。
而这一次,她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心?里麻木极了。
死了,代表着再?也见不到了。
小梅明明在初春就要?嫁给张账房当娘子。
婶子平时总会偷偷给她和二囡卧两个鸡蛋。
狗蛋虽然有些烦人?,可一有好吃的总会第一个想到她……没了,这些都没了。
她曾经在平乐村的日子,都一齐跟着消失不见了。
“凶手呢?是谁杀了他们?”关月鸢木然抬眼,直直盯着他。
少年?肃着一张脸,在暗室中显得白得近乎透明,他一步步走来,掀开?纱帐用旁边的布条捆上,低头向她保证,“放心?,会找到的。”
她不能哭,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只?是她不敢想象若是让阿娘知?道了,该如何承受。
对了,得告诉二囡!她比自己聪慧,定能想出法子的。
关月鸢猛地扯住薛岫白的袖子,“我想传信。”
薛岫白刚点了一下头,在外?室的商宫雀突然叫他,“长陵,快来。”
“你看,只?有一人?即中了刀又中了毒。”商宫雀摆开?长名册,上面写了平乐村每一个人?死亡的方式及状态,只?有他手指的那个人?,脖颈中刀,身患剧毒,最终流血而亡。
“村长王百万!”
“这一百八十四?个人?,只?有这一人?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