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銮佛子坐在高位上对她颔首,亲自为她诵读经书。
早知道……就穿那件飘花白底的裙子了。
商幼晚跪坐在蒲团之上,神游太空,一边从她今日选的头饰想到自己脚底的珠鞋,合不合规。
朱鞋色白,是用最好的白底青花缎子绷的鞋面?,手工绣了两朵繁花,花蕊处坠着碎珍珠,本来是商幼晚最喜欢的一双绣鞋,可?如今看?来,好像小家子气了些,倒不如米黄色那双大气。
她将脚往裙摆下?藏了藏,这时?诵经声渐渐停了。
商幼晚一抬头,就发现昙銮佛子正弯着眉眼?的看?向她,顿时?心里窜上一股子羞涩来,她匆忙垂下?眼?,眼?神端正,不敢再随意?乱看?。
“公主,这佛经还需放在贫僧这里三日,若公主有空可?三日后再来。”
说罢,昙銮起身将手中的经文放在上首的菩萨座前,双手合十拜了三下?:“阿弥陀佛。”
他身上的袈裟也不是往常做法事时?那般的庄重,就像是普通的佛家弟子,倒不像是能与神佛直接沟通的佛子。
对了,还是面?若桃李的佛子。
商幼晚忍不住想着,佛子怎么长的如此高,天天吃素也能长得这般高吗,好像比三哥哥还要高一些。
这时?佛子微微弯身,脖颈修长洁白突然落在了商幼晚眼?中。
该死,可?不能再多看?了,这是对神佛的不敬!
商幼晚这样想,将双眼?死死的闭住,等她张开眼?时?,佛子朗目疏眉的脸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
天啊!
商幼晚跪坐了一个时辰,小腿早都没了感觉,再加上此时?有些激动,想要坐起身子,可?小腿不听使唤,一阵麻木,较她又重重的坐了回去,这一下?饶是没有感觉的腿,也被?折磨出极其细密的酸胀感,“诶呦。”
“公主小心。”
昙銮想要伸出手去接商幼晚,可?这不合礼制。
就这样愣了一下?神,已然错失了扶她的时机。
“公主可?是腿麻了?贫僧去唤殿下?的婢女来。”说罢,转身就走。
这怕不是丢了大人,昙銮竟匆匆离开了。
商幼晚看?着昙銮佛子急促的背影,心里全是悔恨。
*
将军府。
叶伯从门外小厮手中取出一封信,送给?独自待在家中的关潥阳。
他还在为不能去秋猎而发着脾气。
本来都说好了,连行囊都早早的收拾妥当,他还一一通知了自己那群狐朋狗友,还专门设立了赌局,就看?谁到手的猎物?多!
想他堂堂将军嫡子,拿个第一名还不轻轻松松!
可?谁成想,就因为他言论成绩没达标,喜提夫子家访,屁股被?无情的爹爹用荆条打的开了花。
连秋猎也去不得了!
关潥阳憋着一口气,偷偷在宣纸上写些什么。
这时?,叶伯突然将门大开,喊道:“少爷,您的信。”
关潥阳撅着屁股好不容易挪到书桌前,不敢唤人来研墨,只能忍着痛在砚台中加清水,他不敢坐在椅子上,哪怕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垫子。
待一切准备好,他洋洋洒洒带着委屈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服。
叶伯这一声吼,倒叫关潥阳吓了一跳,身子后仰反射性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猛地?嗷了一声。
声音响彻天际,传了很远。
“诶呦,少爷,您有事为何不叫大竹?”叶伯连忙进来,要去掺扶。
“叶伯,别……别……”过来两字还未说出口,叶伯就已至身前了。
关潥阳连忙将手中写了一半的信纸揉成团扔在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