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挣也挣不脱,打也打不过,被那年轻男人扛了许久,扛到一个靠着马车搭起来的帐子里,那人掀开布帘,把她往毯子上一扔,回手合拢了身后的帐子。
胡小妹大口喘着气,帐子里只有一盏昏黄摇曳的油灯,那年轻男人看着她,似乎很满意,便开始解裤子。
听到这里,李赦容脸色极其难看,整个人已经完全僵掉了,仿佛一个羽化失败的茧,江嵃喉头发紧,听到这段的时候几乎不敢看她,他多想上去抱着她,让她明白自己的悔意和心意,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只能眼睁睁看着新九搂住了女孩儿的肩膀,让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
江嵃双眼灼痛,偏过了头。
十二岁的胡小妹哭喊挣扎,就在她被剥了上衣,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的师傅,那个竹板艺人冲进了帐子,将那年轻男子拽开,竹板艺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叟,骨瘦嶙峋,根本不是年轻男子的对手,几下子就被掀翻在地,那年轻男人恼羞成怒,左右开弓打了老叟几圈,只见他消瘦的脸也被打歪了,从嘴里吐出血来,胡小妹眼看师傅要被打死了,便抓起油灯,将滚烫的油从那男人后颈子泼了下去。
年轻男子被烫得哇哇大叫,放开了竹板艺人,挥舞着双臂冲了出去,要找冷水止痛。胡小妹哭着扶起竹板艺人,师徒俩互相架着,从帐子里走了出去,这一番转折闹得动静极大,流民们也都围上来看热闹了,胡小妹烫伤了买家,激怒了那父子俩,原本要给的三袋米也绝不可能给了,把胡氏夫妇急得直跺脚。
而竹板艺人挨了极重的几拳,已经是奄奄一息,眼看要站立不住,鲜血顺着口角往下淌,流民们指着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说是把人要活活打死了,父子俩这才稍稍有点害怕,放弃了报复胡小妹,第二天蒙蒙亮,就拉上驴车,走得干净。
买卖没做成,胡氏夫妇气得大闹,揪住胡小妹的耳朵把她往地上掼,嘴里骂着丧门星不知好歹,不识抬举,这下子,全家的口粮都没了。胡小妹被打倒在地,却只朝着那竹板艺人爬去,竹板艺人被打碎了胸骨,淤血卡在胸口,没撑多久就死了。胡小妹一边哭一边用手刨土,刨得一双手全是血,最后其他人看不下去,帮她一起挖了个坑,草草埋葬了竹板艺人,这一场缘分这么苦这么短,胡小妹只留下了师傅一副竹板。
很快,流民的队伍又要拔营前进了,过去那个时代不比如今,过去的山里,有狼有虎,还有劫道的匪徒,如果几十号人不聚在一起分开走,只会死得更快。胡小妹不敢回到父母身边,却也只能在他们嫌恶痛恨的眼神里,继续跟着队伍。
没有米汤也没有奶,胡小妹的弟弟终于没能挨过去,十天后就夭折了。
“ 如果当初换了三袋米,我儿就不会死!不识抬举的丧门星!” 彭氏把儿子的死全归咎于胡小妹,埋了小小的尸体后,就发疯一样冲去踢打胡小妹。流民队伍里终于有一个大姑娘看不下去,把胡小妹护在身后,这姑娘看着二十几岁,孤身一人,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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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黑水河的龙(三)
那救了胡小妹的大姑娘正是一名自梳女,看不惯彭氏如此虐待女儿,便将胡小妹揽下,一路袒护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吃食分给她一点。
胡小妹感激涕零之余亦觉得奇怪,为什么这独身一人的大姑娘似乎过得还能比自家父母要好呢?原来这大姑娘原先在邻省丝厂打工,十一二岁就去缫丝纺织,当时丝厂里还有无数的年轻姑娘因此找到出路,纺织赚的钱好过嫁人看人脸色,那时丝厂里有姐妹团,女工互相扶持,亲如一家,梳起头发发誓终身不嫁的有很多。大姑娘在丝厂赚了钱,几年后回到家里,才发现家人都因为颗粒无收而逃荒去了,破屋都已经塌掉,她带着为数不多攒下来的钱,四处寻访了好几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