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深夜,她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池砚的房间,安眠剂的安抚作用已经?褪去,副作用的后劲儿慢慢显现出来,也不知道池砚梦到了什么,满头汗水已经?打湿了枕头,掌心也被指甲掐出了红印。
想到那些离谱的留言,云落星有些难过。在她的印象里,池砚总是强大的,即使神识海不一定会完全复刻记忆,总归也是糅合记忆碎片的产物。
云落星取了帕子尽量柔和地拭去那些已无法分辨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又顺着力道去卸池砚手?上?的劲。
却没想到池砚虽说不掐自己的掌心了,但是她的手?指成?了新的支柱,被池砚紧紧攥着。
“哎呀……这可真是。”云落星小声嘟囔着,试图把自己的手?指解救出来,池砚却是“蹬鼻子上?脸”,沿着手?指就?握上?了手?腕,甚至双手?上?的刻印都无意识亮起,还要把云落星往被窝里拽。
“有?这劲儿怎么没让那些看守者好看。”云落星退而求其次,把胳膊交代进了被窝,整个人挂在床边歇了口气,“得亏报警器挺智能的,没给我判死刑。”
那边总算在“拔河”中胜利的池砚心满意足地将云落星的手?臂揣进怀里,沉沉睡去,半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
“你可真行。”云落星看着这一幕无语地将头搁在了胳膊上?,将就?着扯了个板凳在床沿休息起?来。
而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池砚也没料到这一幕,差点把怀里的手?扔出八百里开外。
在看清床边人的一刹那他又收住了,缓缓地将云落星的手?臂还了回?去,只是在这种诡异姿势下浅眠的云落星还是被惊醒了。
“嘶”云落星哪儿哪儿都疼,除了这条失去知觉的胳膊,但是她知道过一会儿形势就?会逆转,这条胳膊将以绝对优势压制住所有?的痛觉。
见云落星已经?在捧着手?臂呲牙咧嘴,池砚难得产生了些情?绪,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云落星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放在了床上?,企图让它上?面?飘动的“雪花”不那么噬心:“你昨晚梦见什么了,非要把我往里拽,十头牛都拉不动你。”
“我……”
池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什么,抱着人家不撒手?已经?够冒犯了,要是再说说梦到什么,他怕是要换个看守者了。
好在云落星并没有?追究下去,甩了甩不再麻痒的手?,拉开了窗帘,阳光打在雪面?上?一片素白。
“昨天下雪了,好在今天也没化。”云落星看向池砚,“我看规定你是可以在看守者陪伴下出门的,你喜欢雪景吗?”
她想池砚应当是喜欢的,在窗帘拉开的一刻,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纯白的世界。
“你愿意陪我去?”池砚紧盯着她,想要找出一丝敷衍,却只看到了邀请,“那不是硬性?规定,你知道的,你可以做自己的事。”
“那好吧,我现在想去玩雪,你要陪我去吗?”云落星嘴角微动,取了一件长袖给池砚套上?,“可不兴穿条内裤就?往外跑了。”
“我自己穿。”池砚脸红红的,半响后又小声挣扎,“我那是因为……因为……”
云落星无声地笑?笑?,对他眨了眨眼:“我出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