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男人半蹲下来,看着这张和堂兄有三分像的脸,掩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厌烦与恨意又冒了头:

“听?叔伯的话,回去看看老爷子让他死心,赶紧把叶家?传给我然后闭眼吧。”

“不就是个?男人吗?他都不姓徐,老太爷再喜欢也?不会把徐氏传他手里的。”

“你?好好听?叔伯的话,叔伯就帮你?…”

鲜红的巴掌印浮在傅眠侧脸上,火辣的痛感难以忽视,闻言他猛回头死死盯住叶明然:

“你?什么意思?”

“意思嘛,就是你?不签的话”叶明然凑到?傅眠耳边,

“我不知道你?奶奶她老人家?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会不会出现在明天?徐老太爷的桌子上。”

叶明然生的不算差,母亲是当年港城有名的美人,只是年岁上来,儒雅温润的气?质被眼角眉头的褶皱破坏,平端露出几分阴狠。

他看着按照血缘他该唤一声侄子的青年,慢悠悠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指。

真恶心,竟然喜欢男人。

“啊还有,”手帕被扔到?地上,他用脚踩了踩,像是在踩什么脏东西,言笑晏晏,

“你?今天?第一面见叔伯,不打招呼就算了,说话怎么还不尊重长辈呢?”

“叶家?以孝治家?,你?这样在家?里可是要被打的。你父亲不在了,我这个?做叔伯的自然要好好管教你?。”

叶明然指指照片,说话轻飘飘的:

“我当然不会打你,但这些,”

“大?概现在已经被塞到?德国?某公寓的门缝里了吧。”

他是如此轻视傅眠,轻视到?怀柔连足够的好处都不舍得给予。

语言奚落,人格羞辱,他有更好的办法去劝说这个?年轻人来达到?他想要的一切,但他没有那样做。

见到?这张脸的第一面,他就想到?当年在叶家?宅里被堂兄碾压的一切。

可那又怎么样?叶明然依旧微笑着,哥哥你?还不是个?短命鬼?你?儿?子还不是即将被我踩在脚下?

垂眼看着这位被外界称赞的青年才俊,他无视傅眠疯狂的挣动,拽着对方的胳膊看了看腕表:

“九点是德国?的几点?你?说沈熠现在会出门吗?不会蠢到?看了这么多这样的照片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看不懂也?没关系,有文字说明。”

腕表老旧,早已不是时兴的款式,表盘角落里那颗星星也?变得暗淡不再闪烁。

中年男人兴致缺缺地松手,心说不愧是歌女的孩子,品味和他那个?当年出大?丑的妈一样,真不知道堂兄怎么看上这样的女人的。

有人上衣口?袋里手机发出震动,傅眠身体一僵,滞在原地,这个?时间只有沈熠会来电。

叶明然见他的表情就猜到?来电是谁,他笑起来伸手将手机从对方口?袋里取出来,看了眼来电署名,在傅眠眼前晃了晃:

“看来这小少?爷很吃惊嘛,这么快就回电了。”

不行?...不行?....傅眠死死盯着叶明然即将按下接听?键的手,眼球中的毛细血管大?量破碎,眼白逐渐被血色掩盖。

夜色黑沉,他的瞳眸也?黑沉,昏暗楼梯间的一切逐渐在沁血的眼睛里出现重影黑块。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如此仓促,如此难堪。还有几个?月沈熠就毕业了,他都想好了。

他们去瑞士,那个?沈熠说跳伞很好玩的国?家?,他们去滑雪,去跳伞,那里还有着举世闻名的天?文台。

他都想好了,观星台上,漫天?星斗下,宇宙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