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颤动的睫羽剐蹭的手心?微痒,沈熠开口的同时心?中漫上些许疑惑和困扰

傅眠在这种问题上似乎总是有些...过激。

从?在一起开始,不管是恋爱时被外公撞见时的恐慌,隐瞒身份去公司基层调研的不悦,还是因为和同事做调研错过晚饭的生气,甚至是刚刚陆婉这样一句话?都能?让对方如临大敌。

相?识十年,从?高?中开始,傅眠在沈熠的眼里留下强大,优秀,沉稳,冷静这样几个印象词。

当年在德国,他曾好奇过傅眠哭起来会是什么样,但回过神却一笑了之,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

傅眠会哭吗?不会吧,沈熠那时想,他那么厉害,做什么事都信手拈来,有什么能?让他伤心?到落泪呢?

从?来没见过对方在情绪上有过大的波动,就宛如一条永无波动的地平线,任由日?升月落,那条线就在那里,永远不会起伏。

他本以为这个在他面?前一直温和柔软的男人,会稳定到末日?来临的那一刻也不崩溃,却没想到会从?某一天开始展示出不一样的一面?。

躁郁,阴鸷,甚至偶尔会在对方一闪而过的眼神中看?见浓稠到令人心?悸的执拗。

是他没见过,未曾了解的一面。

指尖摩挲对方抿平的唇,干燥的唇纹印在指腹触感清晰。

沈熠捻了捻手指,拧开放在会议桌上的一瓶水,缓缓凑到傅眠嘴边示意对方喝一口润唇,声调依旧轻柔:

“人家开个玩笑你就急成这样啊?我见你平时也不爱吃酸的啊,怎么这么爱吃醋?”

但没关系,他垂眼望着喝水的傅眠,眸光沉然温柔,他想他有很长的时间去了解探索爱人未向他展示的一面?,他可以也乐意。

无论?好坏。

“...你不懂。”片刻沉默,傅眠神情平静,他没有睁眼没有看?见沈熠的眼神,只是就着对方的动作抿了口水。

喉头缓慢滚动,冰凉的液体就从?口腔滑入漆黑的食道,一路坠落到他无底的身体内部,听不到一丝回响。

你不懂,傅眠握紧他的手,冰凉的液体如此灼热,卷入的瞬间就灼烧他的喉,让他丧失坦诚的勇气,心?音只能?在体内一遍遍回荡

你不懂,有些东西我还没有提出来,就已经?被人以如此轻慢的语气讲出。

你不懂,感情灼烫的如同岩浆,我被燎伤已久,望向你时却不敢开口。

你不懂,我向你诉说过千万次喜欢,但其实......这早已是爱。

我爱你。

你不懂,我爱你。

这声音荡在他体内,如同火山喷发?时飞溅而出的橙红碎火,一星一点,烫的五脏六腑都在痛苦蜷缩。

血液轰鸣的太阳穴跳动到下一秒就要爆开,他表情艰涩苍白,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好像突然脱力,傅眠的手猛地松开就要从?相?握的姿势中滑落,却在下一秒被人再次紧紧握住,他睁开眼

沈熠望着他,一双自少年时期就明亮澄澈的眼睛望着他,语气也和过去一样,认真掩在漫不经?心?之后,话?被压在舌尖上缓慢讲出来:

“你老是说我不懂,那你告诉我啊,或者教教我,我很聪明的,肯定一学就懂。”

目光清明,没有改变。

与这目光相?触,某人视线却如同碰了火,慌忙又垂下眼,他没有回答好与不好,只道:

“你才不聪明,在德国读了几年?还好意思说自己聪明。”

被戳中痛脚,沈熠气恼地哼唧两声,转眼不知想到什么又笑起来,弯下腰直视男人血色渐退的眼眸:

“那你最聪明好吧,猜猜你后天生日?我要送你